“诶,豆子,快点!还有两分钟上课了,今天是方哥的人体课,他昨天特意在群里说了不能迟到,不然后面都不用上了。”李文阳伸手拽了一把身旁男生的帽子,见他懒洋洋的没反应索性不管了,“你自己快点啊,我先去找俩好位置。”
“嗯。”南都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
艺院的路边种满了海棠花,昨天夜里下了点雨,路面还湿着,地上零星散落着几朵海棠花。南都从花枝下经过,肩膀无意中勾到一枝海棠,雨水溅落在嘴唇上,凉凉的,还带着一点草木花香。
南都前脚刚进教室,下一秒上课铃声就响了。
“嘿,你掐秒表来的?”李文阳乐了,“快来搬画架,这东西死沉了。”
“急什么,模特还没到呢,等会儿再说。”南都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颜料。
“等会儿就没好位置了,你没看大家都抢前面的位置吗?方哥说今天的模特老性感了,咱班那群女的都疯了。”李文阳拖着两副架子放到正中间的位置。
“有什么可性感的,不都是白花花的……一坨肉。”南都扫视了一眼,看到了被一群女生围住的一个男人。
季业笙留着一头及肩长发,一半扎在脑袋后面,一半垂在肩膀上,正带着温和的笑意耐心的听着女生们的攀谈,深棕色的眼里带着细碎的光,淡淡的扫过南都,随后停在身旁的方俨身上,“可以开始了吗?”
方俨点点头,“你要不先去后面把衣服脱了,我让她们先把画架收拾出来。”
季业笙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儿脱了就行。”
下一秒,教室里爆发出响亮的惊呼声。
“方哥,你哪儿找来的极品帅哥啊,脸这么帅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
“就是,你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还以为跟前几届一样画老头老太太呢,今天都没化妆。”
方俨是油画系最年轻的老师,今年才二十九岁,导致学生们不喊老师,整天方哥方哥的叫。
方俨骂了一句,“去去去,今儿是看猴来了还是画画的,都去坐好,人家都没不好意思呢,你们还给我含蓄上了。”
“帅哥,内裤不脱吗?不脱看不清结构啊!”李文阳吹了声口哨。
季业笙正往沙发上摆姿势呢,暧昧不清的朝方俨抛了个媚眼,“你们方老师不让啊。”
“噢~”底下闹成一锅粥,艺院就是这样,女生多,八卦也多。
“为什么方老师不让啊,你俩啥关系啊~”
季业笙顺手往后面塞了个靠垫,“开玩笑的,是我害羞,这十几双眼睛盯着给我盯出毛病怎么办?”
“行了行了,闹个没完了,模特费一个小时四位数呢,在这儿浪费时间,画不完自己付钱去。”方俨敲了敲桌子,厉声训斥了几个嚷的最大声的女生,总算消停下来,整个教室充斥着笔刷接触画布的声音。
“南都,还傻站着干什么呢?等着我给你画?”方俨皱着眉。
“马上。”南都收回视线,伸手揉了一把耳后的碎发。
察觉到季业笙往这边看了一眼,南都低下头开颜料盒子。
“诶,怎么上来就用粉色啊,今天这么骚呢豆子?”李文阳打趣了一声。
“啧,画你的。”南都踢了一脚李文阳的凳子。
季业笙,怎么会是他?
“好了,休息二十分钟,等会儿接着画。”方俨掐着表,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模特该休息了。
“别走远了啊,等会儿谁没准时回教室晚上加一张大作业啊。”方俨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方哥,就去抽根烟。”男生们勾肩搭背,女生们也手牵手,“小影,我们一起去厕所吧。”
南都抬头看了一眼,季业笙穿上裤子和外套跟着方俨一起出去了,走出门的那一瞬间,南都好像看见方俨的手搭在那位模特的腰上。
艺院男少女多,油画系今年算是多的了,有六个。
“豆子,要不要去溜达一圈,受不了了,坐的我腰酸背痛的。”李文阳是南都的室友,两个人平时关系还不错。豆子是南都的小名,因为“都”是多音字,另一个读法跟“豆”同音,南都的爸爸最开始取得就是红豆生南国里的南豆,还好他妈觉得取这么个大名儿子要被嘲笑,把大名改成了南都。
南都今天状态不太好,画的比平时慢,形也不太满意,这一个小时的效率不高,他有些烦躁,随口说,“不了,我再改改。”
“得,那我给你带瓶水。”
“嗯,谢了。”南都摆摆手。
教室里很快就空了,南都拿着画笔涂涂改改,总感觉差点意思。
颜色有点脏,那人的身体好像挺白的,连大腿根都是白净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季业笙躺在这里样子,暗红色的丝绸完美的衬托出白皙却紧实的肌肉,看那皮肤的紧绷状态,平时应该也在坚持锻炼。
南都啧了一声,算了,出去逛逛吧。
南都握着手机打开聊天框,想问问李文阳到哪儿了,路过一间空教室时,突然听见了一些声音。
门没关紧,留着一丝缝,里头传来暧昧不清的喘息声和亲吻的水声。
南都听出来了,正在说话的是方老师,至于另一个……
南都本无意打探老师的隐私,但他偏偏从门缝里看到了刚才还躺在红色沙发上的长发模特。
这人浑身充斥着慵懒从容的气息,刚才兢兢业业的在沙发上躺了一个小时,如今满脸愉悦的坐在桌子上,满意的看着身下的男人。
“躺了这么久,累不累?给你疏解疏解?”方俨抬头看着季业笙。
“还行,毕竟酬劳丰厚么。”季业笙双腿微曲,那双白皙而修长的腿勾着男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