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回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出教学楼。夜风扑在脸上,带着微凉,却没能吹散胸口那股压抑。
校门口的人流渐渐散去,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和清脆的脚步声。我站在门口,背包带被攥得死死的,手心里全是汗。
“宛苧。”
那道熟悉的嗓音从黑暗里传来。青兰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嘴里叼着口香糖,眼神在灯光下半明半暗。她朝我抬了抬下巴,像是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走吧,我送你。”
我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却敏锐地察觉到,从教学楼方向传来一股灼热的目光。我猛地回头——二楼的窗户边,柳文欣正立在那里。
青兰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也看见了柳文欣。她冷哼了一声“原来是她在看你啊。
”
宛苧下意识摇头:“不是……”
“别解释了。”青兰掐灭口香糖,目光骤冷,“这种人最危险。宛苧,你得小心。”
风声刮过校园,吹乱了我的发丝。我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只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今晚之后,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种人最危险?”
青兰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她只是个温柔的老师?宛苧,你太天真了。”
“……”宛苧心口一紧,却还是倔强地反驳,“她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害过我。”
“呵。”青兰抬手点了点方向,那是柳文欣刚才站过的窗户,“一个人,若没对你动心思,怎么会在黑灯瞎火的时候盯着你看?而且……那眼神不像是老师看学生。”
宛苧愣住,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说不出话。
青兰看着她的反应,收起笑意,语气骤冷:“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要是继续靠近她,迟早会出事。”
“而且,我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有些人我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比如柳文欣。”
宛苧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突然就想到她自己明明没告诉青兰她班导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宛苧猛地盯住青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戒备。
青兰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呵,你以为只有你在打探别人么?宛苧,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可没那么难猜。”
宛苧心口发凉,后退半步,眼神闪烁:“你……一直在查我?”
“不是查你。”青兰慢慢靠近,眼神锐利得像刀,“是保护你。你以为柳文欣只是个普通老师?错了。她和你妈妈的关系……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宛苧脸色骤变,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我妈?她又牵扯进来了?!”
青兰盯着她看,语气低沉而笃定:“宛苧,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劝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盯上你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什...什么?”宛苧半信半疑地开口
“算了,时间也晚了。上车吧,我载你回家。”
宛苧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乱成一团。青兰语气轻描淡写,可她的话却像钉子一样钉在脑海里——柳文欣、妈妈、危险。
夜风吹过,吹乱她的头发,也吹不散那股不安。
“怎么?怕我?”青兰歪着头,眼神似笑非笑,“要真怕,就更该跟我走。至少……我不会害你。”
宛苧指尖收紧,犹豫片刻,还是朝车子走去。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忍不住低声问:“青兰……你到底知道多少?”
青兰没答,只是发动了车,眼睛盯着前方的夜路,灯光一闪一暗,照不清她的神情。
“你就这么一直打算瞒着我吗?你就不和我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
青兰沉默了两秒,像是在衡量要不要把什么东西丢给我。然后她终于叹了口气,把车速放慢,车内的灯光把她的眼睛照出一圈冷光。
“我是不是该跟你全说?也许我应该。”她说,语气里有点无奈,“可有些话,说出来你也没法改变什么,反而会把你推得更深。”
我猛地盯着她:“我有权知道!”
她冷笑一声,“你有权知道,可你未必有权去碰那些人。宛苧,听我一句劝——有些链子,拽下来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掉进沟里。”
我咬牙:“那你至少说实话。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知道柳老师的名字?你到底要保护我,还是在利用我?”
青兰盯着前方的路,声音低得像风穿过瓦片:“你妈妈欠过人情,也欠过债。她和柳文欣之间,不只是简单的商务往来,有些交易,有些账,是你现在看不到的。后来有人来要东西,威胁她、威胁我——她没得选。”
她停了一下,手微微攥紧方向盘,“我答应你妈,拦着那些人,不让他们动你。你妈也答应过我一件事——在她保住现在的名声和位置之前,要把你暂时交给一个她信得过的人照看。你猜那个人是谁?”
我脑袋嗡的一声,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你是说……妈妈竟然答应把我交给柳老师?”
青兰没有马上回答,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苦笑:“不是她愿意,是被逼的。有人抓住她的把柄,她要保住一些东西,所以选了一个看起来‘安全’的人。你以为那人会真心?你以为这些人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宛苧脑袋顿时空白,已经因为青兰的话给乱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