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训练室的空调坏了大半。林柚穿着薄针织衫解说，时不时打个寒颤。

中场休息去接热水，回来时发现解说台的椅子上多了件黑色外套——是凌野的队服外套，袖口绣着他的名字缩写，还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她在战队洗衣房见过的那款“白茶味”。

外套的口袋里鼓鼓的，她伸手摸，摸出包暖宝宝，已经拆了封，隔着布料传来微弱的热度。

训练区的凌野正背对着她打rank，坐姿比平时僵硬，肩膀绷得很紧，显然知道她发现了外套。

他今天只穿了件短袖训练服，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在冷光里格外清晰，一看就很冷，却没回头要外套的意思。

“凌野选手，你的外套。” 林柚拿起外套往训练区走，脚步放得很慢。

他的鼠标顿了顿，屏幕上的夜刃差点被野怪打死。“不、不用，” 他的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别的，“ 我不冷，你穿着吧。”

林柚站在他身后，看见他的耳尖红得厉害，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粉色。她没再坚持，把外套搭回自己的椅背上，暖宝宝揣进了口袋，掌心很快就热了起来。

第二局解说，她的声音比平时稳了许多。导播笑着说：“穿了外套就是不一样，刚才冻得声音都发飘。”

林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暖宝宝，目光越过屏幕，落在凌野的手臂上——他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却依旧把短袖袖子往上撸了撸，像在刻意证明自己“不冷”。

比赛结束后，战队经理来修空调，看到林柚椅背上的外套，随口道：“这不是凌野的吗？他昨天还说这外套是粉丝送的，宝贝得不行，谁借都不给。”

林柚的心跳漏了一拍，拿起外套仔细看了看——领口内侧确实有个小小的签名，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写的，旁边画了个夜刃的简笔画。

她把外套叠好，放在凌野的桌角，暖宝宝放在旁边，上面贴了张便签：“谢谢，很暖和。”

凌野收拾东西时，手指在便签上顿了很久，才把外套塞进背包。队友撞他的胳膊：“野哥，外套回来了？刚才看林柚老师穿着，还以为你要送人家呢。”

他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领口的签名——那是他妹妹画的，他确实宝贝得很，却在看到林柚打寒颤时，想都没想就脱了下来。

林柚在导播间整理录像时，发现训练区的监控里，有个她没注意到的细节：她去接热水时，凌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分钟，然后飞快地脱下外套，又从储物柜里翻出暖宝宝，拆开后塞进外套口袋，才假装不经意地把外套扔到了她的椅背上，动作快得像在完成什么紧急任务。

她把这段监控录下存在手机里，没告诉任何人。翻到解说本第193页，她在“凌野”旁边画了件小小的外套，旁边写着：“他好像比自己说的，更在意我冷不冷。”

那天晚上，凌野的背包里，那件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便签夹在领口，和妹妹的签名挨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摸着那行“很暖和”，突然觉得，明天就算还得穿短袖训练，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有些在意，藏在“我不冷”的谎话里，藏在拆封的暖宝宝里，笨拙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却又真诚得让人心里发暖。

林柚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