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霞道：“茉茉姐姐慢走。”

柳天问抱拳道：“多谢陆姑娘。”

茉茉平日是不住在思华楼楼上，而是住在那间院子里中。只有在白梦杰来的时候，她才会住到楼上住。

莺儿与茉茉依偎在一起，正呆呆地出神。

茉茉在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说道：“傻丫头，你在想什么？”

莺儿面上通红，含羞道：“没想什么。”

茉茉叹息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柳公子？”

莺儿默认。

茉茉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不可以想他！”

莺儿落寞说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他相去甚远，不该乱想。可是不知怎的，他的那双眼睛，我一看就忘不了，可若要我再和他对视一次，我也是不敢。就算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也像有个小爪子在挠一样。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其他人哪个也比不上他。”

茉茉抱住莺儿的肩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天问这样的人，爱剑胜过爱人。即使和他亲近，他的心思也不会一直放在你身上。和他离得太近，早晚会为之所伤。我不愿你日后会伤心。”

莺儿目光垂下，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壮着胆子问道：“小姐，你伤心么？”

茉茉心头一紧，柳眉微蹙，问道：“你说什么？”

莺儿幽幽道：“小姐，若要你重新选择，你是会选苏捕头还是白公子，亦或是哪个都不要？”

茉茉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哪有重来的机会呢？就算是重头来过，当初就是这样的选择，再来几次应该都是一样。”

莺儿道：“小姐，白公子一边与你亲近，一边却又去招惹那蓝姑娘，而苏捕头却对你情深意切。在我看来苏捕头比白公子要好些。你莫怪我多嘴，现在白公子落了难，我倒是没多少心疼，反倒是越来越同情苏捕头。”

莺儿本来觉得苏岑明痴，可是现在她有了心事之后，自然对苏岑明产生了同理心。

茉茉轻轻抚摸着莺儿的头发，柔声道：“我哪会怪你呢？我何尝不曾怪过铃哥儿？可是总也忘不了他的好，一见他就更狠不下心。我不可能与他长相厮守，蓝姑娘可以陪他，也挺好的。”

茉茉笑里透着许多的酸楚与无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茉茉继续说道：“至于苏捕头，你说他情深意切是真的，但是对谁就难说了。他所念所想的究竟是现在的我，还是他以为的我，只怕他自己都未必分得清楚。”

莺儿疑惑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你就是你呀。”

茉茉道：“傻丫头，你想一想他有多久没见过我了？他若真的想我念我，他就一定会来见我，可他是如何呢？大家都看得出他的心意，可是他偏偏自己不承认，反而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的心里没有底。他都不知道自己心意，我又有什么选不选的呢？”

莺儿似懂非懂，嘟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茉茉又道：“傻丫头，本来是我要劝你不要误入情网，怎么反倒成了你来问我？”

莺儿做了个鬼脸，撒娇似的钻入茉茉的怀里。

茉茉道：“不说了，早些休息吧。”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攲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伤心的事，不说了，就解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