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却忘记把案上的纸张给收了起来,连忙用绢帕盖住,脸红道:“别听家姐乱说,没有的事。”
刘绫看着甄宓的表情,便知道此事多半不为假,想着甄宓若是属意颜府君,眼睛里哪里还会有自家兄长。
刘绫道:“我可是听说那首诗极美,宓娘不若念与我听听?”
甄宓虽然矢口否认,但那羞涩的表情早就出卖了她,加上刘绫反复纠缠,便忍不住念给了她听。
刘绫听过之后赞叹道:“果然是极美,尤其是那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简直把宓娘的灵动之姿勾勒得惟妙惟肖。”
听刘绫如此称赞,甄宓也觉得心中美滋滋,如同饮了一碗蜜浆一般。
刘绫从小受尽挫折,随父母颠沛流离,惯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个闺中密友怕是已经心有所属,微微笑道:“宓娘,你可听说城北校场之事?”
甄宓答道:“听说了,说是那里如今变得极为热闹,每日里人山人海呢!我上个月从毋极前来时经过北门校场,那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却是无法想象那边变成了什么样子。”
刘绫道:“听说便是颜府君下令举行‘比武大会’和发行‘福利彩票’,如今城里老老少少,每个人都在念叨着此事呢!”
甄宓道:“是吗?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两回。”
刘绫道:“可不是嘛!那校场旁边的几百亩地原本都是王府里的,前些时日相府的人说要商借,许的是田地里的最高出产,王府中的管事为此事还特地来找我说过一回。我觉着那田地也无甚出奇,不料借给了相府才几天,那儿就大变了样。”
“你可不知道,我府中的人回来告诉我,说那高高的木台子叫做啥‘看台’,两旁还有砖房,说是专门供下注和休息用的,还有好大两排坡棚,供商贩卖物件吃食。”
甄宓和刘绫这般的小女子本来就渴盼新鲜事物,一个说一个听,居然都有些心向往之。
甄宓道:“那必是极热闹的,要待那‘比武大会’举行之后,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绫怂恿道:“不如,我们结伴去看看?”
甄宓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去看看?”
“是呀,反正出了北门不远便是。”
刘绫的提议,甄宓也颇为心动。
如今甄道虽然待产,但身体不错,且姐夫张广被放了大假,允许在家中办公,几乎天天守在姐姐身边,自己都不好意思杵在旁边。
且听刘绫的意思,才不过出城一点点路,来回用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甄宓心里还是略有些犹豫,说道:“那边人好多,我等前去会否有所不便?”
刘绫笑道:“这却有何难,我等坐在辎车里,隔着窗户看看热闹也好,听说那里校场上每天都有人在较艺,可好玩了。”
甄宓道:“那……那我得去和家姐说一声。”
“行,那我陪你去。”
俩人说做就做,联袂下了楼阁,来到张甄氏屋内请示。
张甄氏对这个提议自然举双手赞同,说道:“宓娘每天待在家中自会气闷,去城外走走也不错。我听说那边是极热闹的,若非如今怀着身子,定也要去看看呢!”
虽然张甄氏同意甄宓出去游玩,但特意吩咐得用自家的牛车,多带仆从。
于是乎,甄宓与刘绫二人坐着两辆牛车,缓缓往北门而去。
甄宓与刘绫前脚刚刚出了张府的门,张甄氏就喊来一个亲信仆从吩咐了几句,然后那仆从蹬蹬蹬地就出了府门,穿街过巷飞也似地往北去了。
虽然甄宓与刘绫各有各的坐车,但二人关系亲密,自然不会分车而坐,二人全都坐在了甄家的车中,反倒把小丫鬟佩儿给赶去了后边刘家的车里与刘绫的侍女作陪。
这时候刚刚过了午时,城中南北相通的大道上有不少与她俩一样去城外凑热闹的人群。
人们一边走一边三三两两地闲谈,基本上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比武的赛程和投注规则上。
“吴仲,你听说了没?那射术比武可以竞猜名次。”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我家三弟可是报了名了的,以他的身手,肯定能进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