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朝天子 御厨早准备了丰盛的御膳。

这些皇家御厨并没有简单的杀个羊宰头牛弄个全牛全羊宴，那太简单了，显现不出大唐皇家御厨们的水准，也彰显不出大唐的国力。

他们精心烹了一只鹅。

唐人喜欢吃鹅，每只价二三千。

今天，御厨们便给突利可汗做鹅吃，可传膳的时候，御厨们却抬进来两只羊。

刚才突利听御厨说今天吃鹅，怎么却抬进来羊？

御膳主厨是个胖子，当厨子的没有不胖的，不偷菜吃的厨子那都不是好厨子。

“今日这道御膳名叫浑羊殁忽，”

胖厨子口才不错，把这道名菜讲的很到位，今天主宾双方共有十人，胖厨子也就提前取来只肥美活鹅，去毛去内脏。

又宰了只羊，剥掉羊皮、去掉内脏，把事先调味好的糯米饭和香料塞进了一只羊的肚子里。

只是每次他们提出请求，想要讨几枚掌心雷，都会被李世民无情拒绝。

草原上的小可汗，那也是统领许多部落，最不缺的就是牛羊马匹骆驼这些，甚至可以说在草原上那几乎是天天吃肉的，但哪吃过这种做法。

每次李世民秘密会见这些首领的时候，除了赏赐官爵、紫袍玉带，也会请他们吃浑羊忽殃，最后还有个保留小节目，让怀玉跟安元寿拿掌心雷炸鱼。

只是对李世民来说，和议的机会已经出现，但他却又有几分犹豫了，咸阳、三原两战，让李世民心中觉得突厥人其实并不算强。

房杜似乎也早猜到皇帝的心思，却并没有一人出声。

突利却很满意。

突利乘小船返回了渭水北岸，李世民望着涛涛渭河水许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

把羊放火上烤。

羊肚里的糯米饭也比较油腻。

打还是和，最终还是得由皇帝做出最终决定，该分析的他们都分析过了。

李世民在岸边送突利上船，还折了枝柳枝给突利，又说风大，把自己的锦袍解下来给突利披上。

君臣都没说话，就这样漫步河边，似在消食，也似在谋划着更大的事情。

关中突厥各路人马，都退到渭河以北、泾河以西的，咸阳泾阳醴泉之间的这片区域。

涮上各种调料，羊肉烤熟后，再取出羊肚里的鹅。

李世民叹了一声，十年的时间并不算长，

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却用了四十四年打匈奴。

当天，郑元璹和崔敦礼便跟颉利先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双方和议期间，都休兵罢战，不得再互相攻击，突厥也不得再劫掠。

“陛下，十年只是臣做的最坏的预计，事实上臣以为凭陛下之英明神勇，还有我大唐将士们的勇猛敢战，十年还要再打个对折，顶多五年，我们就能攻灭突厥汗庭，把颉利抓回长安来，让他以后给陛下的宫廷宴会陪酒跳舞！”

可后来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唐结盟，有个条件就是要杀死处罗，因为他爷爷就是当年西征的莫何可汗，就是在西征时中流矢而亡。

鹅在羊肚里烤的，倒是比较鲜嫩，不过浸了许多羊脂，油腻了一点，而且香料明显放的过多了点，有些掩盖了食材的本来美味。

虽没有其它宫廷名菜那么精致好看，但用草原上常吃的羊，做出这种吃法，也着实让突利和他的两个随从贵族被震慑了一把。

“十年！”

在长安脚下，如今各路人马汇聚，真要打，胜算还是很大的，尤其是有突利这样的反骨仔在，只盯着颉利打胜算更大。

突厥可汗给中原天子陪酒跳舞并不是没有先例，比如西突厥的处罗可汗达曼，就曾在隋唐两朝给天子陪酒跳舞。

不过怀玉在旁边倒是挺淡定的，亲兄弟又如何?李世民可是杀兄宰弟的，建成和元吉尸骨还未寒呢。

再然后才是分割烤羊肉和糯米饭。

李世民的这招很厉害，他给这些首领们赏赐，又不要求他们背叛颉利什么的，只是提唐突两家早结的盟约，希望继续友好。

一物套一物的，确实新鲜。

怀玉知道，李世民终究还是决定和谈了。

说实话，看着挺新奇，味道只能说还不错，但算不上有多出色。

怀玉吃着烧鹅，嫌弃油腻。吃烤羊，觉得干柴，不如直接切成块烤羊肉串，夹上块羊尾油，那多香多嫩，要是再烤个油包羊腰子、烤羊蛋，那更美味，浪费这只羊这只大鹅了。

赏官赐爵，一件件紫袍玉带赐出。

“走吧，回京。”

就这样和议，放突厥离去，那未免有几分放虎归山的遗憾，将来再要收拾突厥，会更加困难。

这位年轻的天子，还是打算早点结束眼前的兵灾，这个选择究竟对还是错，怀玉也不好评说，但历史上这次会盟后，李世民励精图治，也是用了短短几年，便让李靖出兵攻入突厥汗庭，生擒了颉利，一雪前耻。

而李世民也并没有闲着。

李世民在河边足足散步了一个下午，直到天昏暗之时，才终于要回去了。返京的时候，李世民的脸上没有了犹豫不决，眼中尽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