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依鸦儿峡，东临邱家峡，面前这片谷地，叫做新兴川，这是渭河上游古老川道。

一名程家部曲过来。

武城山高耸入云，这也是陇右制高点之一，卢怀让就曾跟他纸上谈兵说过，这是秦州天水西大门，也是陇西的东大门，是除了青居山、六盘山外最好的屯兵之地。

新兴川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连日内一直被突厥人猛攻城池伤亡惨重的程处默终于率部出击，却没有人应战。

无人理他。

汉高祖刘邦也曾看中这块地，说是襄武之地，止戈解衣可耕田，披甲操兵宣战斗。

“大郎。”

而新赶到的唐军，也只步于鄣水东岸。

“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武二郎吗？”

“狼日哈的突厥孙子们，来啊，战啊！”

“临河列阵，不要让突厥人过河来。”

新兴城也曾在此矗立几百年，一直扼守这兵家必争之地。

“就是他，我们之前不就是在武二郎处效力么？”

另一名突厥将领问逃回来的败兵：“秦州的柴绍亲自率精骑到了吗，昨晚来了多少唐骑？”

怀玉顾不得一夜疲惫，看着眼前的两条河，渭水冲出上游的狭窄河谷后，冲入这一片开阔的谷地。

八骑从下游过河绕过来，他们是程家给怀玉的部曲，现在又奉令来到程处默马前送信。

他想起昨夜那此起彼伏的霹雳闪电就后怕不已，特别是他们的坐骑，无不受惊，因此才大败。

“陇西城的那些乌龟终于出城来了。”一位将领道。

“几千突厥人拦着，我军一夜追击已疲惫，现在过河太过凶险，不如隔河立营，遥相呼应，守望相助，”他看着程家部曲，“你们八人从远处过河，到陇西县城去，见到处默，跟他说明我的打算，告诉他，柴大总管即将到来，你们协助他守好县城便是。

“其中肯定也有不少老弱，甚至是仆从奴隶。”赶来的马周则道。

“唐人会召唤雷电？”

此时暑旱，渭水、鄣河水都较浅，之前突厥人围城、放牧都是直接淌过河水。

“陇西县城还在，我们在这边立营，可遥相呼应，若突厥人攻陇西城，我们就在他们后面打他，他若是来攻我们，陇西城也可接应。”怀玉看着地形。

所以汉代陇西初置襄武县，武城川三国魏再置襄阳县，都是因为这里天时地利人和条件优越。

新兴川两河三军，就这么对峙着。

程处默头上围着纱布，包的只剩下一只右眼，他策马奔驰，高举着黑漆马槊，边冲边喊，“陇右右先锋营子总管程处默在此，谁敢与耶耶一战！”

“我昨日接阙特勤禀报后，不是已经让他小心谨慎吗，我已经上报郁射设，马上就要增兵给他，他却连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住？”

“我们先在这里凭河拒守，让民夫营到后面山下的新兴城旧址上立营，伐木垒石为营栅。”

汉李广练兵也选中武城山，三国时邓艾拒姜维于此，围困如铁笼还得了个铁笼山之名。

但是武城山犹如冲出的一条巨龙，腾跃数十里，角抵渭水，将渭水逼出一个漫湾，渭水被迫绕了个半圆，绕过龙头而下。

“伱们一千九怎么在一天内歼灭一千五突厥轻骑，甚至还能斩将夺旗的？”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但谷特勤却认定那是个诱饵，他们一定是想引诱我过河出击，等我们人马半渡之时，他们隐藏在后的精锐骑兵主力就会突然杀出来，他才不会犯阙特勤那种愚蠢。

若突厥人攻打陇西县城，我在这边刺突厥人后背，突厥人若来攻我，他便也可捅突厥人腚眼，让他两面受敌，首尾不能兼顾。”

“真不过河？”

数目不多。

“对面只有武二郎的医院营？”

程处默感觉有些被冲击的太厉害了。

“二郎用兵谨慎，早识破突厥埋伏，而且二郎昨夜破敌用上了道家仙宝掌心雷，我们昨夜突入敌营，结果敌人早有埋伏，但在二郎的掌心雷攻击下，他们直接就崩溃了······”

“掌心雷？你们骗鬼呢，陇右还传武二郎会驭飞剑斩敌，他怎么不直接用飞剑斩敌呢，好你们这些家伙，你们还是不是我程家人，怎么还帮着武二郎欺瞒起我来了？”程处默很生气。

“大郎，我们真没骗你，真是掌心雷，我这里还特意留了一个，一会你自己试一下便知了。”

“在哪，赶紧给我瞧瞧，他娘的，掌心雷都出来了，贼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