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乐澄忽然笑了,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问抑制药的事?”
“不好奇。”柏苟挪开眼。
她收敛了笑意,拨开挡着脸的发丝,用最甜蜜的语气说着狠毒的话:“你就算好奇,我也不会告诉你。就算你哪天被折磨得要死了,最好也祈祷没有这样的抑制药救你。”
柏苟突然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乐澄恍若他在开一个了不得的玩笑,乐得不行:“你在说什么胡话。不是你们把我抓来的吗?”
柏苟没接话,在床榻旁一件干净的西装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
窗户的玻璃上缓缓浮现一圈烟雾。
他从乐澄手里拿过刚陈医生给的药,放到柜子上。
“等下了船,你就带那小孩走,别回来了。”
“如果我说我不走呢?”乐澄说。
柏苟又吸了两口,把烟抵在柜上熄了,烫了个洞。
他抬眼看她,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之前不是很想走吗?怎么,老子让你走你又走不动了?嫌命长是不是?”
他急了,连老子都挂嘴边了。
乐澄偏偏就喜欢看他急的样子,兴致来了:“本来是想走的,但我仇没报完,还不想走。”
柏苟气笑了。
“报彭千文和彭清那两个狗东西的仇?你他妈自己心里没数?”
乐澄淡淡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仇。”
他沉默了。
又过了半晌,他道:“老子不管你是谁,从来哪从哪回去。”
很快,他又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明天一早船就会停靠。去北郊的也会发船,你带那小孩立马走。船票明早我派人给你。”
乐澄说道:“你是我师傅吗?凭什么管我。”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里什么字眼刺痛了他,他突然噤声。
乐澄语气平淡:“卫城在北郊山岳孤儿院呆过,你会不知道?”
柏苟低垂着眼眸,看着柜子上的药片,不知在想什么。
她冷眼看他,仿佛想真正看透他:“想杀我灭口吗?前北郊缉毒刑警队队长,秦圩。”
“你认错人了。”柏苟语气平淡。
乐澄把医生刚捡的药一把甩到床单上,恨恨看着他的背影:“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你以前来孤儿院找人犯了病,是我师傅救了你。凭什么我师傅救了人却死了,你杀了人,背叛了战友,成了林洵的狗,竟然还能活着!”
柏苟一手拿起药,面无表情地朝门外走去,身影消失在灰暗的走廊里。
乐澄追上去,冷声道:“你不告诉我他怎么死的,就别想甩掉我。”
“随你便。”他淡淡丢下一句话,在远处听不清晰。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乐小姐,柏哥说你的房间在四层,我引您过去。”
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是看她脸色不太好,他踌躇了半天才开口。
乐澄最后沉沉看了远处一眼,随后点头,示意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