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江昔艾曾经对贝棠心解释过,但她似乎不相信她。江昔艾越来越怀疑贝棠心只是存心要离开她,早已和这些因素无关。
麦小东倒是很欣慰的笑起来:“小艾,难怪我一直那么喜欢你。至少你不选择我,不是因为我条件差。”
江昔艾重新翻开那些相片簿,看到一个长相清秀可人女孩的特写,她指着照片问:“她是谁?”
只见麦小东的脸上掠过一丝的腼腆,江昔艾马上心领神会。
麦小东不失过往的孩子气,他说:“你要是肯接受我,我就不去追求她了。”
江昔艾虽然知道麦小东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不得不解释一句:“我对你的,是姐弟情。”
“你对官巽风是恩情,对我是姐弟情,小艾,你究竟有问题没问题?为什么你都不交男朋友,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同性恋?”
麦小东说了自己先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太引人注目,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江昔艾只能陪笑。
麦小东喝一口茶,突然问:“贝棠心最近好不好?”
江昔艾本来要说好,但又不想撒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一晚回去的时候,江昔艾又经过一家24小时不打烊的7-11——————这个她长时间刻意回避的地方,今晚却让她破天荒的推门而入。
江昔艾随便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推门而出,在门口的台阶处呆呆的站上一会子。
对面大厦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凄冷潮湿的风不住扑在脸上。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当初没有贝棠心的日子,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那个一直仰赖着意志力建立起来的坚强信念正一寸一寸随着她夺眶的泪水无情崩塌的碎裂声。
站在冷冷的风中,她无助的流泪,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异常的孤单和落寞。
当这些负面的情绪再一次重重包围她的时候,她才惊觉一度自以为得到的解脱感并没有完全去除。
江昔艾知道,她的伤悲全都因贝棠心而起,是她决定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回家后她好想去抱贝棠心,她好想躲到她的怀里去哭。她有很多的衷情要对她诉说,她已经很久没有靠近过她。可是,贝棠心依然对她避而远之。她早早把工作做好,把自己锁在那间密不通风的小斗室内,对她完全不予理会。
江昔艾在她的门外叫她,不停的叫她,直到声嘶力竭。
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江昔艾守在门外哭了,贝棠心隔着一道墙还是很清楚的听到她的哭泣声。
“棠心,求你开门,求你理理我,不要这样对我…。”江昔艾没有停止敲门。
贝棠心躺在床上,藏在被里,她只希望自己是聋子,可是她毕竟不是,她分明听到江昔艾的哀求声。她不停的在外面说话,说她的感受,说她的心声。贝棠心的心就像被无数的小刀削过,竟是那么的疼痛。
江昔艾究竟能忍耐多久?贝棠心希望她好好的离开,为什么她还不离开?
贝棠心闭上眼睛,只希望自己快快入睡,她无力再面对她和她们的爱情。她总认为只要勇敢的经历过短暂的痛楚,她们就会有各自的蓝天,她认为这个过程就像戒毒一样。
江昔艾一直以为,时间可以让她和和贝棠心回到最初那样,她更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还原,可惜事与愿违。
贝棠心变得越发消沉,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除了工作,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动力,更没有多余的心思。
唯一能让贝棠心动容的,只有贝贝。
贝贝在电话里亲热的叫她:“姑姑,姑姑———我好想你————。”
贝棠心早就忘了怎么流泪,可是听到了贝贝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心房刻意筑起的围墙一旦被触碰,就坍塌得一败涂地,眼泪还是因此而无声掉落。
有一个周末下午,江昔艾不在家,贝贝打电话给贝棠心,她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说:“姑姑,你知道谁在陪我玩大富翁吗?是小艾阿姨!”
“姑姑,小艾阿姨今天带贝贝去买新衣和新鞋子,因为要过年啦!”
贝贝又说:“姑姑,这个学期的学费和补习费,小艾阿姨都替贝贝交了,她说以后都会替贝贝交。”
晚上,贝棠心见到江昔艾,木无表情的丢下一句:“你不要再替贝贝交学费了,我会给她交,你也不用给她买新衣,我会给她买!”
江昔艾听了很难过。
事实上,贝棠心经常都不记得学费这件事,贝贝永远是班上最迟交上的那一位。无论是学校还是补习班的老师都得在最后关头亲自打电话上门去跟外婆追讨。贝贝日益懂事,她已经因此而出现情绪上的不安。
那之后,贝棠心似乎有预感即将有更不幸的事会再度发生在她身上!她的预感向来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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