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婚的第二个星期。
周末,江昔艾没有上班,她到一家参茸店购买了些补品,准备带去拜访林老太。也是到了这一天,她才从贝棠心母亲那里知道林老太已经过世的事。
“很久没有跟棠心联络了吧?是半个多月的事了。”贝棠心的母亲叹息。
江昔艾只差没当场哭出来。
贝棠心的母亲正忙着打扫卫生,没多加留意。
显然林老太的居所很快就要置空,贝棠心的母亲对着一张近乎坍塌的木桌叹息:“人就是化学,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江昔艾感叹着生命无常之余,也深深自责。
在筹备婚礼的当儿,她竟然没有想过再来探望林老太。也许,贝棠心正因为戴孝而无法出席她的婚礼。
贝棠心母亲指着一件老家私怨起来:“你说这个地方怎么住人,抽屉拉开都是白蚁,有白蚁的地方风水最差,人住着都要跟着倒霉。”
江昔艾不想袖手旁观,她腾出手帮忙贝棠心的母亲。她吩咐她把一些还没有密封的箱子搬到走廊去。
贝贝从后头拉着一个小箱子走出来,看见江昔艾,她很兴奋的她对说:“小艾阿姨,我要搬家了,以后你不能再来这里看我了。”
江昔艾向她走过去,她蹲下来抱住她的腰:“贝贝要搬到哪里?”
贝贝很期待的说:“搬去跟奶奶一起住。”
她问贝贝:“那姑姑呢?”
贝贝马上摇头:“姑姑没有跟我们一起住。”
江昔艾不想和贝贝失去联络,她把自己的几个电话号码都写在白纸上,交给贝贝:“这是阿姨的电话号码,你要打电话给我,你会不会打电话?”
贝贝雀跃的说:“会打。我跟姑姑借手机打给你。”
贝棠心无意间听见,有些侧目,她对江昔艾说:“富贵山庄你知道吧?就住在第五巷,门牌一六八,有空就去我家里坐,那里有个大花园,一整天都没太阳晒,空气又好。”
江昔艾感激满口的答应。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以前跟棠心一起住的小艾?”
江昔艾很高兴自己被想起,她忙说是。
“难怪,那天去棠心那里,我就说嘛,和她同屋住的女孩都不是我以前看过的那张脸,那个骄傲得要命,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
江昔艾知道她说的是钱小柔。
“也不知道那家伙曰忙夜忙到底在忙什么,家里乱七八糟像个垃圾站,久久去一次,想找个地方坐都找不着。”她抱怨贝棠心。
贝贝还在想着打电话的事,想着想着就擅自拿了江昔艾的手机去玩游戏。以往她都爱拿她的手机去玩。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出现一把严厉的声音,说:“不要拿别人的手机!”
贝贝吓得立刻把手机往江昔艾怀里塞。
江昔艾站起来,回头一看,马愣住了,是贝棠心站在她们面前。
贝棠心头戴着天蓝的渔夫帽,头发都收在帽里,一件清爽的背心下面配着一条膝盖破洞的刷白牛仔裤,若无其事的对贝贝说:“和奶奶都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可以走了。”
贝贝紧张的赶去顾上自己的东西。
江昔艾发现路边泊着一辆很残旧的面包车,看样子是贝棠心租来搬家用的。
贝棠心二话不说的把那些放在走廊的箱子逐一搬上车去,江昔艾毫不犹豫的过去帮忙她。
两个人没有任何问候,没有任何对白。
江昔艾暗地里观察着贝棠心,发现她似乎又比最后一次见面时瘦了一些,两条胳膊因此而变得更细长,她的气色也一直没有好起来。
同心协力把一张桌子搬上车后,江昔艾看到贝棠心已经大汗淋漓,她掏了张纸巾递给她。
贝棠心接过去擦汗,也不正视她,转身的时候,她说:“谢了,你自己也满头大汗了。”
江昔艾这才摸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摸出一手的湿汗。
等所有的家当都上了车,贝棠心先让贝贝坐到后座,自己才跳上驾驶座。
临开车前,她问江昔艾:“要不要送你?”
江昔艾才想说好,贝棠心却突然改口风:“不行,不顺路。”
江昔艾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电话就在这时响起,是官巽风打来的,他问:“还在林老太家吗?要不要我兜过去接你?”
江昔艾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江昔艾放下电话,发现贝棠心还没把车开走,似乎有意等她,她决定不理她,径直登上车和贝贝排排坐起来。
贝棠心也不罗嗦,她很快把车开出马路。
到了第一盏交通灯前,她望向倒镜中的江昔艾:“你住哪?”
江昔艾正经八百的回答:“富贵山庄,第五巷,门牌一六八号。”
“什么?”贝棠心习惯伈的皱了眉头。
贝棠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