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可是红遍大江南北啊，叶法医，你不知道，连韩国的女团t-ara组合也翻唱过！”小封对叶悦质疑自己的品味，有些激动。

“无爱。”

“那你要听什么？”

“《myheartwillgoon》。”

“话说这首歌的作曲家不是挂了吗？我的u盘里可没有这么古老的歌，我全部都下载的是最新最热最劲爆的歌曲，叶法医，你就将就下听吧。”

正在他们说话之时，坐在副驾驶室的景警官忽然伸手，将音量调到最低，冷冷地说了一句：“绿灯了！”

五

来到案发现场，景警官第一个下车。一股热浪袭来，脸颊几乎要被瞬间灼伤。景警官整了整衣冠，拨开人群，箭步走了上前，询问比自己早到一步的刑警张大力：“大力，现场情况如何？”张大力身高一米八五，圆盘大脸，身体壮实、浑身肌肉，让人一眼有终结者t-800的直视感。

“队长，死者有两位，一位年约三十五，另一位应该年过四十。从他们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找到了身份证。三十五岁的那位叫陈禁，四十多岁的那位叫李建国。”

“钱包里可有少钱或者丢失银行卡等物件？”景警官看着现场的两具尸体，仔细地询问。

“钱包里的财物都还在，也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我想应该不会是谋财害命。”

“现场可有目击证人？另外，尽快调查清楚两名死者的职业和家庭背景。”

“两名死者的背景我已经联系局里的同事去调查了，相信等我们回去之后就会有消息。至于现场的目击证人，只有这位做清洁工作的大姐。”

景警官微微点头，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他刚想擦拭，忽然瞧见一双纤细的手为他递来湿纸巾，原来是法医叶悦。景警官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和小封一起去询问目击证人案发当时的情况。叶悦带好验尸用的专用手套，竟然毫不避讳地走到两个死者的尸体中间。当她看到两名死者的死亡姿态之时，叶悦不禁秀眉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清洁阿姨见到景警官走过来，猛喝了几口手中的矿泉水，颤抖地问：“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景警官见她害怕的样子，知道她被刚才坠楼情景时吓得不轻。

“大姐，您不要害怕，我是市刑侦队的景慕白，由于您是唯一目击证人，所以我同事才让您留下。您别紧张，您就把当时您瞧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就可以。”景警官边说边示意小封准备好记录口供。

“好…好。”清洁阿姨吞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警官，当时我就在这个地方扫地。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然后抬头向上看，只见到了一个模糊黑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有人跳了下来。”

“黑影？大姐，那个黑影您看清楚大致长相吗？”

清洁阿姨摇了摇头，说：“警官，当时太阳那么刺眼，我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后来跳楼的，应该就是那个我看到的黑影。”

“大姐，既然当时阳光刺眼，您真的确定一开始的黑影和后来坠楼的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是，我想肯定是！”清洁阿姨的语气变得坚定。

“好的，谢谢您与我们警方合作，麻烦您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和姓名，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您帮助的，麻烦您多多配合。”清洁阿姨连忙点点头，留下自己的信息。

随后，景警官又询问了发现尸体的那对情侣：“你好，这位同学，请问你见到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个男青年****着干燥的嘴唇，说：“一个面朝天，一个背朝天。七窍流血，死状实在是太恐怖了！”女友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根本不敢靠近观看尸体。景警官同样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对小封说：“你去询问下周边的路人，收集下线索，我上顶楼去看看。”小封点了点头。

六

景警官先是询问了下一楼的大厦管理员老胡：“大爷，您好，请问下您这边监控录像能让我带回局里看下吗？”老胡知道景警官是来调查一小时之前发生的那件跳楼案，他倒是镇定自若，拿起全瓷保温杯，喝着热茶，慢慢悠悠地说：“警官啊，我看您也别查了。他们两个人是这幢大厦的常客，他们经常一起上十五楼的xx证券公司，研究所谓能赚大钱的股票。”

这条消息很重要，原来他们两个是股民。老胡又说：“不知道警官您炒不炒股，这周股市震荡，多少人赔的是血本无归，这两个不过是后起新秀。先前电视上不是也报道过不少因为炒股而倾家荡产，最后跳楼自杀的事情嘛，没啥好稀奇的。”虽然如此，景警官还是坚持要了大厦一楼和电梯内的录像带，老胡见景警官上了电梯后，嘴里不耐烦地说：“真的是，现在的警察也喜欢大惊小怪。”

景警官坐着大厦的二号电梯，来到了二十六层顶楼。电梯门打开，景警官快步走出，才发现原来第二十六层左右都是高墙，并没有营业场所，正前方是一个十多级的阶梯，直接通往楼顶平台。景警官顾不得的炎炎烈日，走上触手发烫的楼顶平台，来到尸体坠落点上方附近，仔细查看。

忽然，一些凌乱的脚印吸引了景警官的注意力。楼顶上来的人甚少，特别是这边缘地段，再加上半个月没有下雨，积累了不少灰尘。景警官俯身查看，发现周围还留有两根烟头，他带上手套，小心拾起，确定是刚才抽过的无误。

楼顶边缘的护栏高度不过1。2m，风吹雨打还生了些锈迹。景警官探头看了一眼下方，脑子里思索着案子可能的发生经过。

七

18：20，警方在做完现场所有的取证调查后，收队回到局里。

19：10，景警官召集叶悦、张大力和小封，四人在他的办公室开一次小型研讨会议。

景警官率先开口：“对于这件案子，我想听听你们大家的看法。”

“就我刚从小宇那边得到的消息，死者李建国是自由职业者，半年之前，他辞掉了工厂的工作，专心在家炒股。而死者陈禁则是一名文化传播公司的普通职员，他和李建国是好朋友，两人也经常在一起讨论股市。根据死者李建国妻子的说法，李建国上周日听陈禁说只要买xx股票，就会发大财。李建国深信不疑，偷偷把房产证拿去做了抵押，并且还把所有的银行存款取出投入股市。谁料本周开市后大盘暴跌，他买的那只股票更是跌停了板。中午在家里，死者李建国和她大吵一架，她气的离家出走，之后就回了娘家，她也不清楚死者李建国后来见过什么人，又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另一名死者陈禁一直都是单身汉，他独自住在一间小型公寓里，房子是他自己买下的。我有打电话问过公寓管理员，说他最近经常早出晚归，说是公司要加班。但唯独今天，他快到下午1点才出公寓大门，可能是安排调休，在家呼呼大睡。”小封把自己调查记录的信息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张大力也根据现场取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到达现场之后，我也询问了许多相关人士。刚才，我还把队长你带回来的大厦监控录像也大致看了一遍。今天下午2：55分，两名死者一起进了大厦电梯，直接上了顶楼。这期间，只有他们和队长你三个人到过顶楼，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物。所以，我想一定是他们两个因为炒股赔的倾家荡产，才会有难兄难弟的感觉，相约到顶楼聊天发泄。谁想越聊越郁闷，才临时决定，在那家证券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顶层，跳楼自杀，结束自己的悲剧人生。”

景警官又瞧了一眼叶悦，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悠闲态度。在工作的时候，她的认真仔细在局里可是出了名的。叶悦郑重地说：“死者陈禁今天穿的是休闲t恤，虽然他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可我还是发现他的胸前有被拽过的痕迹，但另一名死者李建国身上却没有。虽然可以初步判定，他们二人的死亡时间与那位清洁工大姐所目击的时间吻合，死亡原因也是因为从高空坠下颅内出血及身体骨骼断裂。可我在现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景警官在听完他们三个人的发言后，也把自己的发现的线索一一说出：“就现场拍摄的死者照片来看，死者陈禁是面部朝天坠楼死亡，而死者李某则是背部朝天坠楼死亡。假设他们是因为炒股失败，而相约一起跳楼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不同的死法？而且，我在顶楼的平台上面，发现了他们两个人抽烟留下的烟蒂，还有两人凌乱的脚印，这两点让我觉得很可疑。”

“队长，你不会认为是有凶手把他们两个大男人给推下去的吧？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不可能在监控里看不到他呀。再说了，如果他们不是自杀，难道还会互相推对方下去，这不是在说天方夜谭吗？”小封显然在反驳景警官的言论。

“队长，其实事情已经很明了，最近因为股市震荡跳楼自杀的人已经不在少数，这件案子无论怎么看是自杀无疑。”张大力也同意小封的说法。

“好了，今天大家也辛苦一下午了，就先各自回家吧。”景警官见大家对这个案子都觉得是自杀，再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终止了会议。

小封伸了个懒腰，建议说：“队长，这件案子也差不多结了，咱们兄弟也辛苦了一下午。不如，今晚你请客，大家好好去吃一顿自助餐，怎么样？”景警官笑着推辞，说今晚约了朋友，改下次再说。叶悦看出了景警官神色不对劲，也不当面说破，下班之后故意跟在了景警官的身后。

八

“怎么，还在想今天的案子？”叶悦突然从背后冒出，拍了拍景警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