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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笙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水鬼了,“你为何要一直在河底睡觉?” “没有纷纷扰扰,没有尔虞我诈,很清静。” “你这样的人会变成鬼也真是奇怪,是什么让你无法转世?” 男鬼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你们快走吧,这河水凌晨雾气浓郁,分辨不出方向,容易迷路。” “多谢你替我解决麻烦,一点心意请笑纳。” 男鬼朝姜九笙递过来两枚妖丹,看成色,恐怕至少都是五百年修为的妖。 她不客气地收下了,然后问:“你知道这河里的水蛇妖吗?” “知道,他平日不敢过来,一直在靠近人类的村子旁活动。” “哦?那这两只妖是因为越界了才被你杀的吗?” “不是,我不管他们越界不越界,我只讨厌被打扰而已。” 姜九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鬼纯粹就是懒啊。 但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船夫被叫醒,惊叫道:“鬼!有鬼!我要回去!我不去对岸了!” 闫振雷拍了拍他,“镇定,老伯不要怕,没有鬼,是你睡着了。” 没除掉的那只刚才已经跳进水里了,笔直的姿势跳下去的,一点也不犹豫。 “真的?” “不信你看看。” 天已经全黑了,河面上除了他们这艘船上挂着一盏灯,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这条路他闭着眼睛也会走,可看不到四周依然让人觉得心生恐惧。 “你们……你们刚才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姜九笙饶有兴致地问:“老伯是指唱歌的声音吗?” “对对对,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有一年客人给了高价,我也带着他们上船过河。 船到半中间的时候,我们就听到了女鬼在唱歌,然后船上就有人被水鬼拖进河里了。” “哦?那你们没事?” “也是奇怪,好像这里的水鬼每次只杀一个人,我们当时吓坏了,只顾着跑,直到岸边也无事。” “死掉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我记得……应该是个男子,长得很英俊,还是高官之子呢。” 姜九笙死去的记忆一下子就回来了。 被水鬼害死的高官之子,那不就是三十几年前死去的兵部尚书之子? 当年兵部尚书带着仆从在外游学,在过天水河时落水而亡。 当时船上的人全都说是水鬼害的,官府便把案子送到了缉妖司。 缉妖司派天师前来查探,结果来一个死一个,这个案子也就越闹越大。 兵部尚书为了给儿子报仇,特意请了姜九笙出面处理此案。 那年天水河河水暴涨,摧毁了河两岸的良田,姜九笙没有时间处理妖鬼的案子。 但她后来北上赈灾,在一河中杀了一只水鬼。 那水鬼实力很强,附近的天师都拿他没辙,姜九笙顺手解决了。 那兵部尚书之子的案子也就此了结了。 如果她杀的那只鬼就是那女鬼的男人,那这缘分也够深的了。 不过为什么一次只杀一个人? 等皮筏子碰到岸边,姜九笙才回神。 “到了。”船夫高兴地喊道,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他准备在岸上找个人家借宿一宿,等天亮了再回程,顺便还能捎带一点东西回去。 他第一个跳上岸,把绳子在树桩上绑好,大声说:“客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一条水草忽地从水里爬上岸,卷住船夫的脚将他往水里拖。 “啊……什么东西?” 黑炎跳上岸,爪子按住那根水草,用牙齿咬断它。 船夫得救,回头对上一张黑猫的脸,吓得连连后退。 “先上岸。”姜九笙看到水面的波动,领着富贵的皮毛跳上岸。 闫振雷和陆昀紧随其后。 无数水草从河里爬出来,朝着他们疯狂进攻。 小黑在地上跳来跳去,避开那些水草。 眼看刚得救的船夫又被水草卷住了双脚,他正要跳过去,就看到一团火砸向那根水草。 水草被烧断了,船夫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去。 闫振雷握着剑将一根根水草斩断,大声问:“前辈,这水草是不是跟刚才那水鬼身上的一模一样?” “嗯。” 姜九笙也看出来了。 而且这些水草是活的。 回想起刚才那男鬼的状态,姜九笙十分怀疑,他沉在水底可能是因为这些水草的束缚。 但她没见过水草成精的,草的生命相对短暂,除非有奇遇,否则很难成精。 “这样下去不行,姑祖母,还是得用火烧。” 姜九笙和闫振雷同时祭出火符,将岸边的一块土地烧成焦土。 滚烫的温度吓退了水草,它们又试着爬上来,但又被土壤的温度吓退了。 水面的波动停了,仿佛刚才的一幕是幻境。 是走还是留? 要不要下水看看? 陆昀提议:“现在天色太暗,正是鬼怪精力最纯净的时候,不如我们等天亮了再过来。” “也好,正好问一问那女鬼,她在这河里几百年,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姜九笙带着他们离开,半路看到那船夫坐在地上喘气。 看到他们活着上来,船夫赶紧问:“大师,那妖怪杀死了吗?” “没有,你知道是什么妖吗?” “不知道,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冲大师你们来的?” “我们恰巧路过这里,又不认识这水里的东西,怎会冲我们来?” 姜九笙不理他,越过他往河边的村子去。 这个时辰村民们都还在睡觉,只有几家养的公鸡开始打鸣了。 姜九笙看到有一户人家亮着灯,过去敲门。 “老乡,可否借我们一间屋子休息到天明?” “谁……?”里头的人警惕地问。 闫振雷正要答话,姜九笙拉开他,一脚踹开院门。 “诶诶,前辈,您这样可不太……礼……”闫振雷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他们这是走了什么背运?刚从水鬼河妖的攻击下闯过来,又遇到了一群土匪。 院子里或站或坐着一群男人,一个个匪里匪气。 地上堆叠着成袋的粮食,之前打鸣的公鸡被一个男子砍断了脖子,正在放血。 再往屋里看,地上趴着几具尸体,显然是这间屋子原来的主人。 “哟,哪来的漂亮娘们?兄弟们,快一起上,抓回去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姜九笙是闻到血腥味才踹门的。 正常农户,这个时辰也不可能起来杀鸡宰鸭,而且鸡鸭的血量不可能飘出这么重的血腥味。 “你们是来洗劫这个村子的?”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们以为还能活着走出去?” 姜九笙往后退了一步,那群土匪立即追了上来,发出恶意的笑声。 但还没靠近她的身,一只狼一只猫从姜九笙身后跳出来,将他们扑倒了。 惨叫声不断。 姜九笙冷声道:“不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