侞卿忽地眼眶一润:“傻姑娘,我本来就需要你们啊,你和你阿姐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可你总是什么都不与我们说,这次沈万安又动了那么大的怒,我和阿姐都担心坏了……”桃心憋了憋眼泪,“算了,我知道你定有你的打算和苦衷,但凡事也请先以自己的安危为主,万不能再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桃心声音有些哽咽,听到耳里却暖暖的。
“好。”
侞卿虽是满口应下,但桃心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何尝不是刀尖舔血,一时不忍直接一把抱住她。侞卿轻拍着她的背,两个人就静静听着屋外的雪。
日光一寸寸隐没,北风越吹越急,暖炉所残留的那点暖意不过杯水车薪,桃心打了个冷颤,不停瑟缩着身体。
侞卿摸着她的滚烫额头,心一惊,不由将被褥全披在她身上。
“不可……”
“听话,披上。”
侞卿站起身,用力敲了两下门,屋外仍是静悄悄的。
没有守卫?
眼眸一沉,侞卿直接拔下头上的金簪,利落撬开锁,背着桃心就往外走。早在屋外候着的桃姜一见两人走了出来,先是一愣,然后忙去扶住桃心。
“天呐,她的额头怎如此烫?”
“应是受了寒,快去请郎中!”
桃姜想也没想地冲出院,侞卿背着人直往秋熙苑去,一路畅通无阻,像是有意通融一般。侞卿顾不得去想沈万安又在耍什么花样,她快速打了盆水,不断擦着桃心的额头。
“姨娘,我好痛。”
本是一张娇俏的脸,此刻却变得青紫,侞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想开口安慰她郎中很快就来,可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听到声响的明露急匆匆从侧屋走来,见是侞卿虽面色微变,但一瞧她发颤的手,还是走上前:“还是让奴婢来吧。”
侞卿没有推辞,明露心细体贴,远比现在的她合适得多。
她向后退了一步,静静看着榻上的桃心。
“阿姐,阿姐……”
桃心呓语不止,明露就握着她的手,轻柔哄道:“阿姐在这。”
许是明露安抚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桃心的声音也渐低下来。不过须臾,桃姜领着一老郎中进院,细细检查一番过后,确认只是受了风寒,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站在最后的侞卿,听到此消息不由身体一晃。桃姜忙前来扶她,一摸她的手,不禁大惊失色喊了出来:“姨娘的手怎这般凉,还不快再添顶手炉来。”
侞卿很清楚这并非一日之寒所致,忙出声制止住屋外的女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暖一会就好。”
彼时送走郎中的明露进屋说道:“方才奴婢来得急,炉上煨的姜汤还没来得及端来,还请姨娘移步,喝碗姜汤去去寒吧。”
桃姜刚想质问她为何不直接端进来,却被侞卿拦住:“正好我出去走走,照顾好桃心。”
侞卿一出门,入夜一阵凉风就直往脖颈里灌,她缩了缩,双手揉搓哈了口气
“我问你,护不住人是何种滋味?”
她抬眼,沈万安果然披着鹤氅站在一侧。肩头还带着层未化的雪,想来已等候多时。
他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逃出柴房?
不对,或许他正在等着她逃出来。
侞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大人是故意放妾身出来的?”
沈万安没有否认:“不然你当我堂堂相府,真无守卫?”
侞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