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算是承认了。
但他很快扭头反问魏延,
“你咋晓得?猜到了还和我出来。”
魏延头仰着贴在墙上,看着天空。
云散去大半,蓝色均匀的铺在天上。
他视线里只能看到一片蓝。但魏延知道,他四周已经没了云的踪影。
魏延看入了迷。许留山话音落下,他顿了几秒才开口。
“就是知道。”
他轻轻笑道,
“就凭你?想套路我还早着呢。”
说罢,他朝许留山轻笑了下。
魏延不会告诉许留山,刚刚他发病时看见的田间劳作的农民,包括魏母。
没人能帮助他,拉住他,将他拖离他自己创造出的噩梦。
就算是最亲密的母亲,也无能为力。
魏延早就认清了这点。
不要把未愈合的伤口展开给别人看,这不仅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把自己伤得更严重。
他早已深刻认识到这点。
他早已不信任这世界,荒谬又可笑的世界。
魏延心在悲伤的滴血,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容。
“走吧,去买点现成的青团,我想吃了。”
魏延拍拍背上蹭到的灰,直起身向前走。
“我就说嘛!原来是馋了才跟我走的…”
许留山恍然大悟,像攥到魏延把柄似的巴巴讲个没完,但又窜到魏延前面,说他晓得有家卖手工点心的离他们村不远,
“他家的青团贼好吃,不好吃你打我!”
许留山信誓旦旦道,步子加快的同时不忘了看看后头的魏延,让他跟紧自己。
魏延还是笑笑,点点头。
至少现在自己是放松的。
他放空脑袋,没再多想,只是跟着阔步前进的许留山。
…
清明的风,已经开始渐渐回暖,吹在身上不再是刺骨的凉。相反的,可以让人的意识微微模糊,陶醉在风里。
兴奋的回归平静,烦恼的暂且忘却。
然后风带着这些情绪回到空中,将它们吹散,落进田野,覆上泥土,来年春天开出一朵朵野花。
…
魏延眯起眼睛抬头,似乎想看清风带着自己的情绪往哪去了。
显而易见的,他一无所获。
耳边的脚步声倒是更加清晰了。鞋底与路面摩擦,踢踢踏踏的,时而快时而慢。
魏延决定放弃追逐风的去向,
跟上许留山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