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多月过去,山道上始终没有出现他期盼的身影。
希望一点点熄灭。最终,他拿着玉佩下山了。
他不知道皇宫在哪里,只是凭着直觉,朝着人烟稠密的方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直到体力耗尽,眼前一黑,晕倒在荒凉的路边。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上。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妇救了他。
他们关切询问,他却只是沉默地攥着那封信和玉佩,一言不发。
老夫妇见他惊魂未定,便不再多问。
他们有意收留,城安却固执地摇头。
临别时,老夫妇塞给他一些银两和几件干净衣裳。
城安深深一揖,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手中紧握的,仍是那唯一的念想。
房间里,床上的人因酒意睡得深沉。
黑暗中静坐的人却了无睡意。
城安凝视着熟睡的身影,低语喃喃,字字浸满复杂难言的情愫:“我不怪你的……怎么会怪你?睡吧,做个好梦。明天……说不准是什么光景呢。”
他悄然起身,为她掖好被角,无声离去。
推开门,清弦已在门外垂手侍立,显然已等候多时。
清弦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主上,您等的人来了。”
城安眸光一凝,深邃如夜:“请她上来吧。
翌日
安和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懊恼地想着下次绝不能再贪杯。
然而,当她睁开眼环顾四周,惊愕瞬间压过了宿醉——她竟在自己的皇宫寝殿里!昨夜分明是偷溜出宫…… “什么时辰了?”
她下意识开口,以为是月白她们来催。 “巳时三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和猛地坐起,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
下一刻,她赤脚跳下床榻,扑向来人:“师父!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她紧紧抱住常秋,仿佛要将积攒数年的思念尽数倾注在这个拥抱里,久久不愿松开。
常秋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宠溺的无奈:“好了好了,一国之君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快起来洗漱用膳。”
安和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席间,她一边吃一边迫不及待地问:“师父,您何时回来的?”
“昨日傍晚,”常秋看着她
“本想陪你过节,你却不在。一猜便知你又溜出宫了。”
安和突然放下碗筷,眼神锐利起来:“那您怎知我在安乐楼?还恰好将我接回?”
常秋淡然道:“我不知。是城安传信于我,说你醉在安乐楼。”
安和正欲端茶的手顿在半空:“城安?他为何不来见我?”
常秋面露疑惑:“什么?你跑到他开的酒楼里喝酒,我以为你们早已见过面了。”
安和心中暗暗忧伤。
敢用国号命名,又送信于我,还帮我解了困局,但为什么不来见我。
想着,她已起身更衣,显然要出宫寻人。常秋注视着她利落的动作,缓缓道:“殿下,城安他还有一个身份。”
安和回眸:“什么?”
“我说,”常秋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城安,就是那个琉璃阁的阁主,你想招募重用的那个人。他……可能不是当年清溪山上那个心思单纯的少年了。”
安和略微停顿,她对着镜中映出的、站在身后的师父,平缓了下语气坚定的说:“不管他是谁,他都是城安。”
她整好衣袍,拍了拍常秋的肩膀:“师父放心,我去去就回。”
待安和身影消失,常秋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本书册,封面赫然写着《两仪九绝》。
这本她苦寻五载无果的秘籍,昨夜竟由城安亲手奉上——正是他放出消息引她回京。
然而,他对此只字未提。
常秋指尖拂过冰冷的书封,心中那丝不安愈发清晰。罢了,万事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