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渺只觉丹田处一凉,像是被一片雪花轻轻碰触。她下意识地拧紧眉头,却并未多想,只当是这个温长老的灵力太过寒凉。
温枕玉的眸光微深,指尖在她肩胛骨上轻轻一压,一道禁制无声落下。锁元蛊顺着她的灵力流转,如蛛网般缓缓展开,最终沉入丹田。细密的蛊丝缠绕在她的丹田上,一点点收紧。
秦空渺呼吸微滞,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运转时不再如往日那般流畅。她睁开眼,侧过头,有些困惑地看向温枕玉:“温长老,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无碍。”他收回手,神色如常,“只是你病后体虚,灵力运转不畅。”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秦空渺想坐正,又浑身无力,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体内扎根,像是有一粒种子,悄无声息地埋进了身体深处。
一直沉默的任清来此时突然开口:“你灵力滞涩,温长老只是给你调理了一下。”
没想到师尊还懂医术啊。
她点点头,虽然身体似乎比之前更疲惫了些,但想到对方是木樨堂的长老,又是任清来请来的,便没有多想。
“已无大碍了,”温枕玉起身,朝秦空渺点了点头,“好好休养,这几日不要练剑。若仍有不适,可随时来木樨堂寻我。”
“多谢温长老。”秦空渺勉强坐起身,朝他行了一礼。
“我送温长老回去。”易小枫殷勤地领着温枕玉往外走。
秦空渺不知道,温枕玉是受掌门之命来给她下蛊的,也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还获得了师尊的同意,而易小枫就是负责监视她的人之一。
二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任清来和秦空渺。
虽然也不是没和师尊单独相处过,但她还是会害怕:万一任清来突发奇想让她下山跑三十圈怎么办呢。
“师尊……”秦空渺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对任清来行礼,却被一道冰冷的眼风钉在榻上。
“躺着。”
任清来的声音比剑锋更利,连半个多余的字都不肯施舍。她站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目光终于落在秦空渺身上——却不是看她的脸,而是盯着她搭在锦被上的手腕。
“伸手。”
秦空渺立刻听话地将手腕递过去,指尖因为紧张还有些发颤。
任清来小小的手搭上她的脉门。灵力探入的瞬间,秦空渺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师尊的灵力比温枕玉的更寒冷、更尖锐,好像有冰锥刺入经脉,让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股凝滞的异样被狠狠搅动。
“师尊,好痛啊……”她咬住唇,额角沁出细汗。
任清来忽然收手。
“废物。”
尽管早已习惯被师尊和大师兄骂了,可是当这两个字砸下来的时候,秦空渺还是浑身一僵。
“连灵力都运转不畅,”任清来转身,袖摆如刀锋般划破空气,“明日寅时,演武场。”
秦空渺表情凝固:“可温长老说弟子需要静养……”
“他是剑修?”任清来终于回头,眼神冷得能剜下秦空渺一层肉,“既入我青霄峰,就守我青霄峰的规矩。”
房门被重重摔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秦空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师尊指尖的寒意。
师尊是不是在和她闹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