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幸平心道完了,碰上燕正乾了,正恨不得躲起来的时候又被燕京看到,只能讪讪抱着猫包说:“……燕京我来给你送猫的,小猫可想你了。”
“刚想着什么时候去接,没想到你送过来了。”
燕京看了眼猫,单手环过他肩膀往门外去。
恰好和带着董秘的燕正乾擦肩而过,错过两三步时两人听到声嗤笑,燕京本就不好的脸色沉下去,顺手把猫包交给保姆了。
“我还以为你在汀兰府。”陆幸平盯着燕京臂弯的白色夹板浑然不觉,“从哪回来的脸色这么差?”
燕京穿着件深灰色毛衣,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套在款式宽松白色休闲裤里。
陆幸平扫视一圈,发现他瘦了,“还是忙着养病吧。”
“……刚从公司回来,身体不舒服。”燕京领着人从侧径往后院走。
“靠,伤都没好全干嘛这么积极往公司跑?”
燕京现职务是首席运营,就也是俗称的COO,位于CEO之下,陆幸平记得他们公司的总裁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薛,就他个人印象来说,薛总为人生冷不好相处,不是一家之姓倒和燕正乾有几分相似。
集团外聘CEO、家族成员任COO的架构是很多家族企业现代化转型的常见模式,无非是权利制衡,容易引起内斗,只是薛总近三个月都在国外,除了出席米兰国际鞋展还有相关战略合作。
燕京一味往前走着,没说话。
陆幸平宽慰道: “得,哪个豪门不内斗,薛总要回来了?”
燕京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烦躁地弓腰捂住半张脸:“我不关心这些,陆幸平你看看前面。”
“怎么了?”陆幸平往前一看。
燕正乾眼光不错,这院内地被植物和观叶植物居多,绿蒙蒙一片,仔细看才发现果然有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年轻男人,在角落戴着口罩降低存在感。
怪陆幸平对保镖不敏感,他自己特殊时期也会用着。
尤其是年关将近、人多事杂的时候,只是这种保护自身安全的关卡从未产生任何限制,他此时还乐观着,“这不是保护你的伤吗,什么时候解禁?”
“说是年前,过了除夕。”燕京惨淡一笑:“你来得不巧,等会儿孟斐颜来了说不准还能碰上。”。
那天他跟燕正乾吵的那架远没有那么简单,还是他疼得受不了,在兜里掏出止疼药问董秘要水燕正乾才放过,说年关将近专门给我配了个保镖,实际是燕京不准再外出同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重要的是,从那天开始,阿姨说乔恩再没有回去。
他离开了、一走了之,让那封小信和燕京空等。
“……那我来巧。”陆幸平这会才懂了,燕正乾在限制燕京的人身自由,他看得出燕京的困扰,“不过燕京你也别慌,就这种相亲也不是在寻找感情上的结合,有太多对名流结婚后真的就是各玩各的,面上粉饰太平就好了,你要真扛不住大家说开了结呗,现在拉子也挺多的,婚前协议、律师公证齐全还不是没什么事,嗐,我见多了。”
燕京低着头说:“时代变了,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再次想那天燕正乾在他吞咽止疼药时说:“燕京你不能把自己毁了,你为了外面那些男人,伤透了我这个父亲的心,我只想你能安安心心相个亲!”
燕京知道,那天吵的架把他们二十四年来的父子关系弄得岌岌可危,全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以至于他觉得陆幸平刚才的话也像个被燕正乾安排的说客。
“是,时代变了。”陆幸平查觉燕京的沉默有些古怪,顺势说:“我感觉你也有点变了。”
“怎么?”
“以前不耐烦的人,也会变得细腻。”陆幸平盯着燕京一本正经地说:“也许就是这样。”
燕京眼神沉下来,瞥着他淡声:“再讲那些感悟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当天燕京确实有类似“相亲”的安排,陆幸平一个外人在场不太方便,拍拍他肩便先行离开后院。
陆幸平心思,想到刚才燕京让他帮忙找搬家公司把他的东西打包从秦正清那挪出来的事。
怎么说呢,他也有意帮这个忙,只是想了想,到时候指不定弄得难以收场,就打马虎眼儿说让燕京伤好之后再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陆幸平转身往回走想问燕京有什么贵重东西需要注意,才走到后门处。
他就看到不远处燕京正侧身椅靠在扶手上,偏头拿手背擦拭眼角,手一松,一张被折断的东西也丢地上了,胳膊就这么撑上面颊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