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同学们正舒服地蜷着专门用来午睡的抱枕酣然入眠。
可杨姝柳却没有一点困意,她本以为这么多年的忍耐可以求得母亲的疼爱,可她还是太天真了。
想着昨天差点被继父的儿子得手的经历,她渐渐红透了双眼,走向教学楼楼顶的步伐沉重却坚定。
一步,两步,三步......她看着楼底的花在慢慢缩成一个小点,感受着头顶的乌云在一点点将她淹没。
兴许,她生来就是个连天都不待见的孩子。
杨姝柳跨越露天台的栏杆,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她想知道,若以死相逼,母亲会不会有哪怕一丝地慌乱。
“嘟......嘟......喂?哪位?”过了许久,母亲不耐烦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刺破耳朵的麻将声。
“妈,我是姝柳,你现在能来学校一趟么,我......我想跟你说件事。”杨姝柳的声音微微颤抖,手握紧手机的力度更大了些,她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母亲真的把她当拖油瓶。
“来什么来,我辛辛苦苦挣钱把你送去学校读书,老找我干嘛,哎等等我要碰的撒,你把牌放回去......我看你是又想请假,给我好好在学校呆着!”林玉华猛地把电话一挂,把杨姝柳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天开始下起小雨,冷冰冰地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天真,她的母亲原来真的不爱她。
杨姝柳努力低着头拭去泪水,她不想让上天都嘲笑她这个没妈疼没爹要的孩子。
她突然想起来在她6岁那年,把她从河中救起的中年人。
她的妈妈故意将6岁的她抛掷水中后便一走了之,要不是那位好心的叔叔,心许她早已在那年一命呜呼了。可她生来就是个恶种,那个叔叔在抱着她回岸的途中抽筋了,消防员及时赶来救下了她,那个叔叔却因为身困旋涡水中而溺亡。
她仍记得那个叔叔嘱咐她的话:“孩子,好好活下去!”
杨姝柳摊开双手闭上眼睛,往前小走一步。
叔叔,抱歉了,下辈子我一定好好活。
她纵身一跃,脸因空气的快速流动而被刮得生疼,她完全放松身体,等待着彻底与地面亲密接触。
雨下得越来越大,把奔跑在校园里的庸定淋成了个落汤鸡。
杨姝柳,你到底在哪?!
庸定心砰砰地跳,莫名的不安感席卷了他,他总觉得杨姝柳出事了!
“杨姝柳!杨姝柳!”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可回答他的只有滴答滴答地雨声和......
一片被雨水染没的深红色。
庸定愣愣地看着前处,脚下像被安了钉子,他没有勇气去确定那个躺在血海中的人是否是杨姝柳。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穿透这凝滞的空气,突然地,人越来越多却又飞快跑走,爱看热闹的人都为此留下了深深地心理阴影。
“快叫救护车啊!让开让开,同学们赶紧回教室!”校领导们纷纷到来管理纪律,救护车,警车姗姗来迟。
杨姝柳的周围被拉起了警戒条,禁止闲杂人等靠近。医生们按部就班地把早已没了生命的杨姝柳抬上救护车,警察们开始与校领导们交谈来了解案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