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的时候您是怎么说的?您答应过陛下,再也不擅自透支精神力,再也不碰那些危险的尝试!当时您精神力崩溃,奄奄一息的样子,您都忘了吗?”
“如果不是有唐睿陛下在!您当时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又夹杂着担忧:
“精神力药剂的研究是成功了,但那不代表每一次,您都能这么幸运!侥幸从来都不是底气!”
“兰塞尔!”
沃亚利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字字恳切,
“我知道你心系虫族,但即使你的痛觉天生不敏感,精神力也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儿戏!虫族还没有到需要你去牺牲的地步!”
“可雄主他明明是被迫的!”
穆尘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再也压不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心疼。
“阿尘!”兰格立刻握紧了穆尘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穆尘无法再忍耐下去,他偏过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可您明明就不是痛觉不敏感,您明明就很怕痛……您就这样默认了,每一次都是……你不能就这么认下了!”
“将军,您说了什么?”
沃亚利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兰格。
“那些所谓的‘痛觉不敏感’,全是假的。”
穆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哑然道,
“他只是因为感知到那些研究者虫没有恶意,就硬生生把所有痛苦都忍了下来,连一声闷哼都不肯发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样丢脸的事就别再讨论了……”
兰格轻轻叹了口气,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精神力药剂的研究也的确取得了很大成功,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左右我也没有真出事,没必要因为我这点小事,就去处置那些研究者虫,影响了整个精神力药剂的研究进度。”
“这就是您说的不严重?”
穆尘拔高了些许音量,每一个字都裹着撕心裂肺的疼,
“他们让您痛了整整六年!六年啊!您那时还那么小,一个虫在那里受着非人的苦,甚至险些……险些就死在了那个鬼地方!”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我险些就遇不到您了……”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寂静里。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后半句像被烈火灼烧过,卡在喉咙里,带着灼人的哽咽,每一个字都浸着委屈与不甘,
“就算是这样,您还是放任了那些迫害者?为他们遮掩,也为我……”
“穆尘!”
兰格猛地回头,睫羽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轻颤,眼底瞬间掠过一丝不容置喙的厉色。
不能说!
可不过一秒,那厉色就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柔和,兰格放缓了语气,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不是迫害者,永远都不是……”
所以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