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雄虫的恶趣味，是故意玩弄他的小把戏罢了……

所以，当远征前最后一天，他仍未收到精神药剂时，才会那样慌张。

他潜意识里坚信，兰格不会真的阻止他。

原来，他一直都在相信着兰格，相信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相信兰格知道远征对他的意义，相信兰格终究会成全他……

“两小时也不多了，我还得稍微准备下，我们还要赶去军团。”

兰格说着，已经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气氛有些尴尬。

兰格随手拿起几样可能用得上的物品，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最终你选择的是第几军团？”

“第十军。”

“第十军！？”兰格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那还挺好，第十军毕竟直属于白翊陛下。”

穆尘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选的。”

“啊？哈哈，是吗？”

兰格干笑两声，心中却有些恍惚。的确，这很像他的选择。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兰格整理物品的动作有些僵硬，再次开口问道：“我穿什么？我的性别相貌暴露过吗？我怎么过去比较合适？”

“没有暴露过。”穆尘简洁地回答。

“那还好。”兰格松了口气，咧开嘴笑了笑。

“你真的要去？”穆尘看着他，“经过刚才的安抚，我现在的精神域其实勉强能达到参战标准。”

“你当远征是儿戏？”

兰格揉了揉头，站起身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勉强可不行！我心里有数，刚才那点精神力支撑不了多久。穆尘，你是主帅，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穆尘一愣，没有再劝说。

这也是他最终答应兰格同行的原因，现阶段，他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兰格。

“机甲呢？”兰格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的机甲师还是我吗？”

“是。”

穆尘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你不许别的机甲师碰尼德霍格，我的机甲由你全权负责。而且你的身份也在第十军团，不会有问题。”

兰格了然地点点头。这很像他会做的事，将穆尘的机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十军，是他选的吗？

兰格心中愈发疑惑。看来五年后的自己，本质上并没有变。可他和穆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兰格……”

看着一旁忙碌的雄虫，穆尘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

“没太大问题。”兰格习惯性地倚在穆尘身边，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翻看着机甲的数据。

在兰格靠近的瞬间，穆尘浑身一僵，呼吸都漏了半拍。

太近了。

不只是物理距离上的靠近，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这样自然的、不带丝毫隔阂的亲近，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看起来我的技术没有退步。”兰格轻轻勾起嘴角，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穆尘喜欢看他这样笑，耀眼得像太阳，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从什么时候开始，兰格不再这样笑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化不开的阴霾，再也看不到曾经的光芒。好像，就是从他的噩梦开始的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