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们得了这麽大的好处,赵煦相信,以他们的专业性是必不会叫自己失望的!
……
在给伟大的大宋神宗皇帝,加尊号后的第二天,九月已亥(26)。
以皇城使丶内侍押班粱惟简充都大管勾神宗皇帝御容迎奉使,恭奉先帝御容,往安洛阳会圣宫。
赵煦于是率领宗室外戚大臣,亲临景福宫,身服孝服,手持竹杖,在刚刚命名的【启运宫】内,哭送先帝御容,往安洛阳祖庙会圣宫,一直哭送到景福宫的大门,才率着群臣跪别先帝御容。
等到粱惟简率领的队伍,在鼓吹班的骑士们,吹奏的礼乐声中,缓缓的消失在视线尽头,赵煦才站起身来。
大宗正赵宗晟丶同知大宗正赵宗景丶嗣濮王赵宗晖,这三位宗室长者立刻上前,拜道:「臣等恭请皇帝陛下除服!」
其他宗室丶外戚大臣,也都纷纷跪下来:「臣等恭请皇帝陛下除服!」
赵煦流着眼泪,哭着说道:「我凉谙尚在,皇考神灵未远,岂能除服?」
群臣拜道:「礼如此,奈何?」
「请陛下除服!」
赵煦自是哭着再次拒绝:「严父恩深,我何忍除服?」
「请陛下为社稷计!」群臣再拜奏请。
如是三番,赵煦方才在群臣的哀求下,脱下了身上的孝服,换上了崭新的白色常服。
然后,他深深的看向景福宫外的宽敞御道上,所留下的深深的车辙痕迹。
他微微吁出一口气,心中暗暗道:「父皇……儿臣,再次与您永别了!」
是的!
尽管,大宋神宗绍天启运英文烈武圣孝皇帝驾崩已近三年。
但直到现在,当他的御容画像之一,被恭送前往洛阳祖庙会圣宫中奉安,他的葬礼仪式,才算真正的完成。
这是礼!
繁琐冗长,但庄重肃穆。
「您放心!」
「儿必不负您!」
「必中兴国家!」
于是,赵煦在回到宫中,将先帝御容,已由粱惟简护送前往洛阳祖庙奉安的事情,告知两宫。
两宫听完,都是望向洛阳方向,流下眼泪。
但很快,她们就恢复过来。
「先帝御容,既已恭迎洛阳会圣宫,官家自当除服!」太皇太后说道:「此后,福宁殿中一切禁忌,都该废黜了!」
向太后颔首:「娘娘说的是!」
「另外……」太皇太后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道:「宫中是该进新人了!」
她看向向太后:「太后以为呢?」
向太后低下头:「新妇一切唯娘娘旨意是从。」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老身便做主了!」
赵煦和向太后齐声道:「诺!」
但在心中,无论是赵煦还是向太后,都闪过一个相似的念头——
庆寿宫的权力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盛啊!
这是只要有可能,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揽权。
所以啊……
向太后心中闪过一丝厉色:「绝不能让庆寿宫,有机会再次御殿听政了!」
若是这样的话,且不提其他风险。
单单一个事情——以姑后的权力欲,等六哥长大了,她会轻易的答应撤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