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那时候,正得意,怎会允他?
便答道:「西人累年犯顺,理须讨伐,何烦遣使?!」
「大辽皇叔祖,不必再劝!」
「朕意已决!」
「必当灭此朝食!」
于是,亲笔国书,回与耶律洪基:夏国犯顺,罪恶如此,北朝所当共怒。兼庆历丶皇佑间,兴宗屡尝致书仁庙,至有『孰料凶顽,终合平荡』等语……且言北朝兴宗敦笃劝和,情义兼至,方夏人有罪,则协力讨除;及西征胜捷,则持书相庆。虑彼称臣修贡,则欲当朝勿赐允从,今来两朝欢好!
这就是拿着耶律洪基他爹的剑来斩耶律洪基了!
辽主得报,有言辽军聚兵于边境,意图恫吓,以胁迫大宋议和。
但赵煦不为所动,只是增加了河北防御,依旧命西军,依之前部署行动。
彼时他料定,辽主绝不敢兴师南下!
因为,彼时的耶律洪基,已到了人生暮年,随时可能驾崩。
奈何……
赵煦回忆到这里,在心中悠悠叹息:「谁能料到,朕竟没有熬过耶律洪基!」
隔年,元符三年正月,赵煦急病,暴卒于福宁殿。
而耶律洪基,甚至比赵煦多活了七个月。
大宋元符三年,辽寿昌六年七月,荧惑犯房心,辽主耶律洪基驾崩,庙号道宗,谥曰:天福皇帝。
想着这现代史书上的记载,赵煦的神色,就越发的苦涩。
因为,他这一系,从仁庙开始算起,四代人没熬过耶律洪基一个人。
耻辱啊!
至于副使张琳?
老实说,赵煦没什麽印象。
只是记得,似乎好像在什麽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某个博物馆?
忘了!
大概是个有些名气的路人甲吧?
或许?!
但不管了!
萧德崇也好,张琳也罢。赵煦都只有一个解题思路——让耶律琚和耶律永昌将他们拉下水!
他就不信了!
银弹丶肉弹一起上,再加上汴京这个花花世界,还拿不下两个辽人?
辽主一个月给你们才几贯俸禄?
至于给他死忠吗?
只要加入耶律琚丶耶律永昌的队伍,那麽,回扣管够,油水管够!
汴京勾栏瓦肆,醉生梦死管够!
反正,刑恕现在已经是汴京城所有勾栏瓦肆的超级。
刑恕答道:「奏知陛下,据耶律琚丶耶律永昌所言,此番来使的辽崇仪军节度使萧德崇丶中散大夫丶干文阁待制张琳,皆是辽国名臣……」
「其中,萧德崇乃四国舅房出身,与耶律琚有旧……那张琳则是辽渖州(渖阳)人,与耶律永昌相熟……」
「耶律琚与耶律永昌都言,只待彼等入京,必使其知我大宋友辽之心!」
赵煦听着,微微点头:「此事便交给学士去办!」
刑恕拜道:「诺!」
……
开宝寺后山,高丽国使团落脚地。
年轻的完颜阿骨打,看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的宋国翰林学士。
「足下就是完颜部的阿骨打?」对方笑眯眯的问着。
阿骨打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学着,从李资义那边学来的中原正韵与礼节,拱手拜道:「在下完颜部阿骨打,见过大宋刑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