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的家和隔壁比起来更“麻鸡”一些(“我总觉得‘麻鸡’这个词不顺口。”“没关系,纽特几十年了也没习惯这种说法,随你喜欢,亲爱的。”),但每个细节处都有魔法的痕迹,看得出来女主人偏向法式情调的家装审美。
墙上还贴着各种各样的照片,有不会动的也有会动的,有姐妹两个人小时候的合照,有人越来越多的全家福,更多的是夫妻俩在全世界拍的旅行照——莱奥卡蒂亚看到了罗马斗兽场和乌菲兹美术馆,好品味。
最中间的一张似乎是他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拍的,戈德斯坦姐妹穿着鲜亮的巫师袍,挽着手说悄悄话,胖胖的面包师西装革履,一直拽着妻子指着镜头的方向,似乎是在问这玩意儿是不是真能拍出会动的照片。
纽特不断把衣襟下的护树罗锅塞回去,身边还有个跟他挺像的青年侧着身子在给他调整领带,看上去就比纽特靠谱多了。
嗯,应该说很有“官范”。
奎妮捂着唇笑起来:“那是忒修斯,你应该知道他,那是英国魔法部鼎鼎有名的大英雄,确实很‘官范’。”
认识,还是格林德沃提起的呢。莱奥卡蒂亚跟着奎妮上楼梯,路过一块相框时还顺手扶了一把。
房间里人还挺多,纽特和奎妮的姐姐(莱奥卡蒂亚记得她叫蒂娜,有点麦格教授的既视感)都在对着厚厚的书找什么,旁边放着一只冒泡的坩埚,床上有些虚弱的胖老头——这一定是雅各布了——大声抱怨他不要喝魔药。
“你们这是在摧毁我的味蕾!几十年了,你们能不能哪怕有一次相信麻鸡的医学成就——哦亲爱的,你这是把谁家的小姑娘带过来了?”雅各布咳嗽两声,额头上沁出些细汗。
他的好兄弟高兴地叫了一声:“已经十点了?我忘了时间,不过看来阿不思还记得路。雅各布,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莱奥卡蒂亚,跟奎妮一样的摄魂取念者。”
“初次见面,很抱歉在你病中前来打扰,科尔瓦斯基先生。”莱奥卡蒂亚很有礼貌地欠身,“纽特医治神奇动物还行,医人可能不太在行,你是否需要普通人适用的医学援助?美国的每个高端医院我都能联系到私人病房,麻省总医院我也有投资。”
雅各布吭哧吭哧笑起来,脸上带了点揶揄:“啊哈,原来是资本家啊,我想你的摄魂取念大概能让你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快坐吧,我没事,他们只是有点忧虑过头了。”
“人老了总会在各种地方让亲朋好友忧心,雅各布。”邓布利多晚了几步进来,在床头柜上放下从霍格沃茨厨房顺的伴手礼,“看起来你精神头还不错。”
雅各布盯着他的胡子:“天啊邓布利多,我还以为你会让你的胡子保持漂亮的红棕色呢!”
莱奥卡蒂亚顿时唯恐天下不乱地举手:“我的店里推出了新款染剂,阿不思你可以享受五折优惠哦!”
邓布利多虽然只出一半,但想必某个老头很愿意砸钱让莱奥卡蒂亚推出更好用的染剂,最好能让邓布利多重返青春的那种。
在莱奥卡蒂亚说出更多让屋内众人无奈的话前,奎妮把她推到医药组的地盘,一旁的茶壶为两位客人斟茶,描金的杯子飘落在他们手边,连把手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这也是魔法沙龙的新品,看来她的货品在美国的巫师市场也很受欢迎的嘿。
纽特朝老校长打过招呼,转头就向妻子再次重复:“蒂娜,看,摄魂取念者!还跟奎妮一样是金发!”
一直没说话的严肃女士放下书,朝莱奥卡蒂亚笑笑:“很高兴能和你面对面交流,莱奥卡蒂亚小姐,纽特给我分享过你的来信。我和维西佩尔女士也见过几面,她是位睿智的先行者。”
不愧是美国的傲罗办公室的领头人,开口就是很标准的寒暄。
“妈妈只是顺应历史的潮流。”莱奥卡蒂亚轻松地喝了口红茶,低头看他们面前的坩埚,被熏得战术后仰,“恶,魔药,在这一点上我更同意科尔瓦斯基先生的看法,麻瓜药片虽然见效慢,但起码有糖衣和胶囊阻隔味道。”
“叫我雅各布,亲爱的,如果不是他们不许我下床,我可得给你做我最拿手的面包尝尝。”
雅各布看上去欣慰极了。
邓布利多像是把孩子塞进托管班的无良家长,确定莱奥卡蒂亚愿意在这里住下就乐呵呵地消失了。
对此莱奥卡蒂亚有六个点要说。
好在奎妮说话很好听,纽特的神奇动物很有趣,蒂娜会教她傲罗用的咒语,雅各布也是位很健谈很有意思的老人家。
补充一点,是个生活在巫师家庭的、而且是麻瓜的老人家。
雅各布喜欢讲故事,讲奎妮,讲纽特,讲他和魔法的相遇,也喜欢讲他的青春岁月,特别是在得知莱奥卡蒂亚的祖父也参加过一二赛季之后,什么国际格局什么东风西风,他可以滔滔不绝讲到下一次喝药。
但他很少讲那些战场上的事。
“战争可没什么好讲的,小姑娘。死亡,死亡,还是死亡,”他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换了好几种语言说那个单词,“每天一睁眼,最担心的就是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简直就是地狱。”
莱奥卡蒂亚在他旁边看书:“我小时候都是担心能不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雅各布:“那很有挑战性了。”
莱奥卡蒂亚还是动用了钞能力,带着雅各布去医院插队诊断。
肺癌晚期。
那么,魔药能治愈癌症吗?
目前看来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