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没完全走,公园里没什么人,显得空旷。
长椅冰凉,她也没坐,就倚着一棵老树站着。
眼角瞥见公园角落,那个小小的滑冰场居然还开着。
冰面有些地方化了,露出灰扑扑的水泥地,但边上还支着那个简陋的小摊位,放着几辆塑料冰车。
姜畔以前从没玩过这个。
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玩,心里只有羡慕和躲远点别碍着人家的念头。
今天不知怎么的,脚自己就走了过去。
“玩一次,多少钱?”她问摊主。
老头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半小时。”
姜畔掏出钱递过去。
老头递给她一辆红色的冰车。
冰车小小的,有点旧。
姜畔学着旁边几个小孩的样子,坐上去,把铁杆子往冰上一杵,用力一撑。
冰车猛地向前滑去。
风一下子吹来,姜畔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这风一下子吹开了花。
她在冰面上歪歪扭扭,冰面不平,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把她甩出去。
可她眼睛亮亮的,心情好,越滑越顺溜。
绕着小小的冰场一圈又一圈,风刮得耳朵生疼,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真好啊。她想。
能这样自由地滑着,摔了也没人骂,自己爬起来就行。
没人盯着,没人骂,就只是玩。
纯粹的,简单的,高兴。
天色就在这简单的快乐里,一点点沉暗下来。
冰场边的灯“啪”地亮了,摊主老头开始收摊。
姜畔把冰车还回去,手冻得通红。
她走到公园入口处的长椅坐下。
风好像更大了,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漆黑一片,按了开机键也没反应。
手机冻没电了。
姜畔把手机揣回兜里,搓了搓手。
没关系,她想。
李砚安办完事总要回所里一趟的吧?
她就在这里等,他来了,一眼就能看见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多久,路灯全亮了。
街上行人车辆渐少,夜越来越深,姜畔盯着派出所门口进出的人影。
不是,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李砚安那辆SUV始终没出现。
不知什么时候,细小的粒子开始飘落下来。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渐渐就密了,在昏黄的路灯下纷纷扬扬。
立春这天,竟然下雪了。
长椅冰冷刺骨,坐不住了。
姜畔站起来,在原地跺着脚,来回走动,试图驱散一点寒意。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派出所门口的灯光在风雪里明亮。
姜畔隔着马路望过去,心里那点笃定开始动摇。
他是不是直接从别的地方回家了?
或者,事情还没办完?
看看派出所墙上的挂钟,模糊看到指针似乎指向了九点。
太久了。姜畔吸了吸鼻子,决定过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