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连楼下公交车发动开走的声音都消失了很久。
她才慢慢转过身,目光投向主卧那扇紧闭的门。
姜畔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她没有再犹豫,径直走进去。
屋里很乱,充斥着周建国的烟味。
墙角那个旧衣柜的门没关严,露出里面堆叠挤压的旧衣服。
姜畔蹲下身,手伸进那堆布料深处。
指尖很快触到一个硬挺厚实的牛皮纸信封。
比她想象的更容易找到。
她把它抽出来,很沉。
封口只是简单折了一下。
姜畔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粉红色的百元钞票,用一条银行捆扎条扎着。
旁边还散落着几张零钞。
她没去数那叠整钱,只是迅速从自己校服裤子的内兜里,掏出另一沓东西。
也是粉红色的,大小和钞票一模一样,但纸张更脆滑。
是一沓子练功券。
这是她很久以前在学校附近捡到的,当时只觉得颜色像钱,随手塞进了口袋,后来就忘了,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她的手很稳,心如擂鼓。
她抽出那叠真钱里的一部分,大约一沓半的高度,换成了一沓半的练功券。
剩下的真钱,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练功券的上面。
这样,只要不仔细翻动,一眼看下去,厚度和上面露出的几张,都还是真钱的样子。
她把信封口折回原样,放回衣柜深处,又把外面的旧衣服按记忆里的大致位置堆好压实。
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翻动的痕迹。
她退出主卧,轻轻带上门。
厨房里,她手脚麻利地淘米下锅,又炒了个最简单的青菜。
做完这一切,时间还早。
她走到阳台,拿出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李砚安的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背景音有点嘈杂:“喂?”
“李砚安,”姜畔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是我。”
“嗯。怎么?”他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低声应了一句什么,才又对着话筒,“脚踝怎么样了?”
“好多了。”她顿了顿,“那个,我们快期末考试了,寒假我应该的留在家里,小宝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得在家帮着照看。所以……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什么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李砚安的声音清晰了些,背景杂音也小了,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知道了。我这边正好接了个案子,得出差几天。”
“嗯。”姜畔应着。
“自己注意安全。”李砚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好像听出了点什么,“在我回来之前,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姜畔的心一跳,仿佛他能看见她此刻的紧张。
她握紧手机,对着空气用力点了点头,“对。我保证。”
“行。挂了。”
“嗯。”
电话断了,忙音嘟嘟作响。
姜畔放下手机,手心一片冰凉潮湿。
她不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