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畔心那块地方，很快从开始的紧张虚无同情，变成了另一种更灼烫的东西。

这是机会。

一个绝好的机会。

林子琪这一摔，不管是有意还是失足，都给她们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出口。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刘小慧她们几个瘟神刚被提溜走。

警察还在学校里杵着。

教导处那边估计正鸡飞狗跳。

只要再添一把火，把那些事捅到警察眼皮子底下……

刘小慧她们还能翻得了身？

姜畔心里的小火光，被林子琪这豁出去的架势浇了勺油，轰一下烧旺了。

值。

只要她能把这段时间录下来的东西交给警察。

那林子琪就跳的就值。

但现在唯一的困难是，她得溜出去。

趁李砚安还在教导处，趁这滩浑水还没凉透。

念头刚冒头，她就感觉一道目光看了过来。

姜畔没回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讲台。

班主任王老师站在那儿，脸上那层薄汗还没干透。

那眼神似乎正在看向她的方向，没有关心，反而带着一种姜畔很熟悉的，属于成年人的“警告”。

王老师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把讲台上的保温杯拿起来，拧开盖子，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姜畔莫名就懂了。

学校现在最怕的，就是再闹出点动静，尤其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

而她这个受害者，显然是个潜在的火药桶。

王老师，或者说学校，估计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她这个不稳定因素看牢了，别让她冲到警察面前去哭诉，把事儿闹得更大。

好吧，既然这样……

姜畔重新趴回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窗外。

她像只蛰伏的小兽，收起了爪子，藏起了獠牙。

看看谁更豁的出去。

*

一上午，时间慢得像蜗牛爬墙。

下课铃一响，姜畔刚想动，总有个声音适时响起。

“姜畔，来帮我把练习册抱到办公室。”

“姜畔，这道题你上来讲讲思路。”

“姜畔，你脸色不太好，跟我去趟医务室看看？”

英语老师、数学老师、生物老师轮番上阵，理由五花八门。

核心只有一个，把她拴在眼皮子底下。

连课间十分钟去走廊溜溜，老师也要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

姜畔往后一瞥，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第三节课是物理。

讲台上老师唾沫横飞，姜畔突然抱着肚子趴在了桌上。

她忍的脸都白了，终于挨到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看似是实在憋不住了，才举起了手：“老师，我……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