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我不能帮你还。”
被骗来同学会也就算了,说好的事情又变卦,宋瑜现在是真的有些生青嘉的气了。
青嘉犹犹豫豫的,还是把话都跟宋瑜说开了。昨天公司员工会议,青嘉遇到秦桑时,顺便提了一嘴宋瑜托她还东西的事情。
“他说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如果我帮你转交,他也不会收。”青嘉对宋瑜有些愧疚,“他现在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只能妥协一下,要不你当面亲手还给他。”
“你可真行,一下卖了我两回。”宋瑜真想把青嘉狂搓一遍。
见宋瑜没有真的生气,青嘉才敢继续和盘托出,“我们在这边开同学会,秦桑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你正好当面把东西还他。”
“他也来同学会吗?”宋瑜突然专注起来。
“这两年都有来,我昨天问他的时候,他也说有空。”青嘉从宋瑜脸上看到某种松动,“聚会的钱都是方思巧老公出的,我们白吃一顿,又不亏。等秦桑一来,你把东西一还,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溜。”
“我还是去楼下等他吧。”宋瑜一想到方思巧还会回来,又警觉起来,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她一刻也待不住。
宋瑜推开包厢门出去,没想到江律就站在走廊窗边,他口中吐出一阵缭绕的烟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意外。
江律下意识用指尖把燃着星火的烟头压灭,滚烫的火星在指尖留下痕迹,他的神情习以为常般淡漠。
宋瑜不是第一次看见江律抽烟,她晚自习值班的时候,也曾看见江律一个人站在办公室走廊外的窗口抽烟。
宋瑜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江律是个对生活没多大乐趣的人,他只为父母的目标活着,学习,听话,当个体面有礼的孩子。
宋瑜认为他唯一在乎的是方思巧,结果她也成了别人的妻子。宋瑜应该为他们俩幸灾乐祸的,但她很不想承认,看见江律的落寞时,她替他难过。
喝了几口酒,江律的目光有几分迷离,嘴角也是上扬的弧度,就像在对宋瑜微笑。
宋瑜因为那种眼神停在原地。
江律的长相到性格都吃定了宋瑜。比起十七岁时高冷中带着一丝生气的江律,宋瑜更痴迷眼前这个唯一一点光都熄灭了,只能沉醉地活着的江律。
“这么快就要走了?”方思巧从卫生间的方向回来,看见宋瑜和江律的眼神交缠不休,立刻走过来打断。
宋瑜没有理会方思巧,径直向电梯走去。
电梯来得很快,宋瑜刚按下楼层,青嘉声先于人,用手挡开了门。
青嘉和宋瑜一起搭电梯下楼,心虚地回想起一出门就撞上的江律和方思巧,“你说包厢的大木门隔音怎么样?我们说的话,门外应该听不见吧。”
“敢说就别怕别人听,”宋瑜丝毫不遮掩对青嘉活该的嘲讽,“方思巧心眼比针小,听见你阴阳她,指不定让她那个有钱有势的老公伏击你,小心哪天走在路上就被绊一脚,摔进马路里。”
被宋瑜这么一恐吓,青嘉突然更紧张了。
宋瑜这一回真成了乌鸦嘴,她们还没出这家酒店,青嘉就在大堂被一个孩子绊了一脚。
青嘉趔趄地趴在地上,回头看见宋瑜拎着那个捣鬼蛋的衣领。
“放开我!快放下我!”绊人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宋瑜成年人的力量足够压制他。
为了挣脱束缚,男孩只能胡乱打一通,见宋瑜一点也不躲,男孩直接抓住她的小臂咬了一口,宋瑜却没有松手。
这么点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青嘉找来酒店的工作人员,男孩被两个成年男人压住,宋瑜的手才逃过一劫。
青嘉用碘酒棉签给宋瑜小臂上显眼的牙印消毒,“幸好没被咬破皮,不然还得去打针。”
宋瑜不大在意伤势,她的注意力落在对面沙发上。那个獐牙虎爪的男孩,被工作人员们用一把糖果收买了,男孩仿佛无事发生,开心地吃着星星糖。
“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是独自跑进酒店的,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孩子的家长,您方便的话留一个联系方式,找到他的父母后我们会联系您处理。”酒店的大堂经理十分抱歉地和宋瑜致歉。
“这孩子你们怎么处理?”宋瑜问。
大堂经理应对自如,“我们已经在酒店内部发了寻人告示,之后也会联系警察局帮忙。”
男孩的衣服得体,身上很干净,一个人晃悠的状态也很悠闲,可以排除走丢的嫌疑,宋瑜怀疑他是“离家出走”的惯犯。最有可能他家就在附近,随时从酒店工作人员眼皮底下溜走回家。
宋瑜向酒店提出借一个休息间,和男孩单独相处一会儿,或许可以问出他父母的联系方式。
大堂经理态度支支吾吾的,对宋瑜的要求和行径心存怀疑。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只是觉得他的行为逻辑不符合一般孩子的思维,所以想通过简单的问答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宋瑜认真解释。
青嘉也主动替宋瑜担保,“我们宋老师是研究学心理学的,专业的。”
大堂经理有点被说动了,替宋瑜找了一个工作人员午休的小房间。工作人员用其他的零食骗小男孩进屋,宋瑜让其他人离开,关上了房门。
听见关门的声音,男孩才注意到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的姐姐。门被挡住了,他下意识往房间里其他窗口跑,他恨娴熟踩上椅子准备跳窗逃,却发现窗户也是紧紧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