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无恙。
这是我的遗书,因为我得病了。挺严重。所有医生都说我活不过26岁。
现在距离我26岁还有半年。
但是呢,我自己知道,我撑不到那时候。要不被透析痛死,要不被止痛药噎死,要不就是受不了自己头发掉光的那一天悲愤而死。
妈的,横竖都是死。
说实话,我是不想死的。毕竟本人身高颜值双双在线,风流倜傥,貌美如花,聪明绝顶,曾获全国奥赛一等奖;生活习惯良好,不抽烟,不yp,偶尔喝点小酒…
这放在中国年轻人相亲市场是最抢手的小哥哥一枚。
算了。
有家室的明令禁止进入相亲市场,我还是不耽误人家小姑娘了吧。
现在这个在我旁边小床上睡觉的傻逼叫顾安然。
对。
他就是我的家室。
顾安然在高中那会死皮赖脸地追我。
别人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事他都干的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三天一封情书,在篮球场上拉横幅给我加油,把骚扰我的变态揍了一顿,看着我说:“都是男的,亲个嘴怎么了?”
……
不过顾安然脸还是不错的,活也不错。
我在25岁生日当天拿到了检查报告单,当时我们还正在计划去摩尔曼斯克看终年不冻港。
他晚上订了一个蛋糕,我看到消费记录了,特贵。还没我脸大的东西卖580。
靠。
傻逼吧,顾安然。
但是蛋糕特甜。
甜得我把报告单揉成一团都没能再跟他开口提这件事。
我还记得那天,顾安然在明灭的烛光中,对我说:“无恙,25岁生日快乐。”
“夏天去北极圈看看,然后我们就结婚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
我真是病傻了,答应他干嘛。
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个问题。
后来露馅了,因为我鼻血流得像天女散花,掉的头发也像。
我被押进了医院,顾安然天天看着我,烦都烦死人了。
哦,对了。
他还偷偷哭了。
以为我不知道。
哭包。
但在我面前,顾安然一直是笑着的。
笑着让我吃药;笑着煲汤给我喝;笑着在医药费单子上签字;笑着……亲我。
我知道他的存款不少,但也架不住一万五一瓶的药,应该剩的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