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看，不说。

叶白并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这件事情，兴许这会在以后被书写为一段辉煌史诗，但现在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去评价这件事。

“你是觉得我残忍吗？”林倾悦问。

“没有。”叶白坦然看向她，“情理之中。”

没有人会去喜欢一群曾经压迫过自己的人，这里没有人患有斯德哥尔摩。

“那就好，答应你的我会兑现。”林倾悦起身离开，只是在将要踏出房间的一瞬间略微侧头问道：“你说，我会成功吗？”

“林组长战无不胜，心想事成。”

“油嘴滑舌。”

林倾悦离开后硕大的空间当中只留叶白坐在当中，遗留下的灯光在叶白脖颈前眷恋地形成一条白绫。

耳边的嗡鸣声弱了下去，反倒留下了一场吓人的寂静。如死水一般安静，却也如死水那样无声无息的腐烂。

鲜花不该存在与死水当中，叶白不想自己变成变成一滩什么也看不出的液体。可现在她只要一低头，就好像能闻到自己身上发出的腐臭味。

“我们真的能回家吗？那里应该已经不成样子了，应该要整理好长时间。好麻烦的。”由掌心中泄出是声音沉闷，落到夏苏南耳中更是难以分辨。

他看不见叶白的神色，焦急的在不大的空间中挣扎。他舍不得暴力挣脱身上缠绕的百合花藤，最终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还有其他人呢，杨乐和周敬已经回去整理他们那些东西了。等到时候就拉着他们一起去，别害怕。我们还在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呢。”

夏苏南知道叶白能听见，他小心的放出一枝木香花与身上的百合交缠在一起。

就像是叶白对于一些事情的视而不见，他没有办法漠视她的痛苦。

他才是那个该受到报应的那个，贪婪的试图拥有同类。又因傲慢而让她独自面对这个垃圾的世界，这是他一点点养出来的花，是他用自己的血浇灌出的花。

“回家吧，我们都回家吧。”

他们都在自己的‘鸟笼’当中，从他滴下的第一滴血液开始，‘鸟笼’就已经在他们脖子上了。

“真糟糕，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都想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叶白感觉自己身边坐满了人，菌类腐败的气息让她感觉每一处呼吸都如同受刑。

头又开始痛了。

叶白茫然的放下捂着脸的手四处张望，空荡荡的，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

不。

叶白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捧着那个精致的鸟笼，里面那个精巧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人同样扑在鸟笼边缘看着叶白。

莫名的，叶白的心安定了下来。那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她有了退路，有了底气。

叶白望着他突然笑道：“开花了，大冬天的怎么就开花了？又失效了吗？”

“不是，”夏苏南无奈的将露出的花给摁下去，“是之前用的药，现在药劲上来了。”

“好奇怪的药，你会离开吗？你会变成那样吗？”

夏苏南已经习惯叶白时不时的询问了，此时他握不住叶白的手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衔住脸颊下边的百合。

亲昵且坚定的说：“不会的，我可以活好多好多年。活到小白都不喜欢我，但就算那样我也会一直缠在小白身边的。就像现在小白关我一样，我们不会分开的。”

“真好。”

叶白同样忽略了那个跳过的问题，本就是顺带问的。是或不是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下地狱也好，腐烂成一滩什么也看不出的脏水也好，只要他和自己一起叶白也就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他们就该在一起，赞美与辱骂都在一起。

叶白心情好了不少，夏苏南趁机哄着她将自己放了出来。只不过手腕处还是无法避免的被挂上一条藤蔓。

第一眼倒是没什么，但第二眼着实是震惊了不少人。两人离开的路上，不时的就有人疑惑震惊分享。

夏苏南想，自己可能要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你们……这是什么新的恋爱小技巧吗？”

陈思迎了一身的雪，还没进门就看见两人这颇有技术的打扮。一时间陈思强烈怀疑自己真的伤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看见叶白遛人呢？

青天白日的，大家都这么能理解他人了？

“你想什么呢？”叶白被她的表情震惊地后退两步，“我这是怕他跑，你是真伤了脑子吧？”

陈思：“他，会跑？”

陈思记得这人不都快跟狗一样了吗？成天跟个溜溜球一样在叶白边上转，现在叶白居然说他会跑？

小情侣之间的把戏，陈思面无表情，并决定之后有机会一定也要玩一次！

她冷哼一声，仰着下巴目不斜视从叶白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