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阮平一脸云淡风轻,让沈春放下心来。
和谈柏文能见面也是沈春意料之外,沈春其实都做好了和谈柏文再也不见的情况。
他将她拱手让人。
她没理由还守着以前的那些旧情难了,但这么些年的一份情感不是说能了就能了的。
沈春还是那个在后院宠养着的闺秀。
谈柏文已然不是那个在宴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来黄府时的路平坦,回去时祖母提前嘱咐过了,让回去时顺道去城郊的寺庙中陪着她上上香。
出了城,这路就是颠簸的。
二人都未说话,心中思绪万千。
胡阮平余光瞧着自己的这个新妇,揣摩不清楚。
他被玉椿唤去时,他瞧见了街尽头来的马车。饶是他好奇或是疑惑,都只能忍着玉椿将他带进后院无人打搅的屋子之中。
刚进门,玉椿转头就对他道:“胡哥哥,纳我为妾吧。”
胡阮平猜测了许多,人虽不在朝上,但对朝上动荡清楚不少。但他也未想到玉椿会这般蠢,蠢到会瞒着黄伯父对他做出这般请求。
见他不语,玉椿面上泛起来几分焦急,她走上前来就抓着胡阮平的衣袖,眼中那几滴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求求你了,胡哥哥。我阿母去世,弟弟战死,就留下我跟我爹。我爹平日里就是那副啥也不关心的模样,右家上门提亲他也傻乎乎应了,说是右家为官为商,我嫁过去没有苦吃。”
“可是右家那两兄弟哪有一个纯良的,大的在宫中借小官名义欺辱了不少宫女,小的开酒楼暗中做着青楼勾当。我若是不嫁,朝上我黄家就没有立足之地!圣上怜惜,说得好听,我阿父如今无任何价值,用几个可有可无的奖赏就给打发了。”
“谁愿意救我,只有你了,胡哥哥。”
玉椿说着说着,像是瞧见了自己嫁入右府那般被凌辱的模样。她哭了起来,眼眶红了半晌。
她也知晓做小妾不光彩,也知晓胡阮平这性子不会纳妾,可是———
玉椿像是想起来什么,她急忙拉胡阮平的衣袖,道:“我知晓周芷阿姊的下落!”
“胡哥哥若是救我,我可以告知胡哥哥!”
“够了!”胡阮平听到这名字,身上的书生气浑然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子的怒气,“谁人都能提起周芷,唯独你不能!”
像是被他这幅模样给吓到,玉椿哭得更凶了。
今日是她的及笄礼,脸上还印着红钿,如今这么一哭都将上面的图案给弄花了。
“凭什么我不能!当年是你让她去给你买糖葫芦,不是我!是你让周芷阿姊被拐走了,不是我!你们都怪我,可明明不是我的错!”
胡阮平听到这些推脱,只觉得恶心。
为什么黄家会和胡家交情变淡。
都是胡阮平故意的。
当年胡阮平被管得严厉,糖葫芦这些是不能随意吃的。他瞧见周芷和玉椿吃着便也想吃,便让周芷去买。
周芷去了,玉椿闹着要一起便也一起去了。
后面是玉椿自己回来的,她说周芷跟着一个男子走了,那男子说卖糖葫芦的地儿在巷子里面。
玉椿还说,她看见那个男子把周芷带入巷子里面,还捂住了周芷的嘴。
胡阮平听到这话,便让玉椿带着去了,可是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了周芷的手帕。
他厉声质问玉椿,当时为什么不喊人。
玉椿哭着说她太害怕了,怕闹大了人贩子会连着她也抓去。
还说周芷只是一个婢女,若是连玉椿自己也搭进去,也太不值当了。
他越想越气,甩开了玉椿的手,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有多大,玉椿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头上的簪子也摇摇欲坠,她爬了过来,手抓着胡阮平的脚:“胡哥哥对椿儿最好了,求求胡哥哥救救椿儿。”
胡阮平冷笑了一声,“你从小到大都这么蠢,一直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