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书页滞于半空,顺着微风翻动。
好半会,宿亦雪方草草点头,要虎星河路上当心。
她心下早已惊涛骇浪,沉寂许久的猜想重新浮上心头。
算算日子,虎星河来这帮忙,按满打满算,恰好整一月。若他真是大黄,即撞上妖族敏感期。
所以要回家避一避?自保的同时又不暴露身份?
但宿亦雪想不明白,若虎星河是大黄,为何能看得她的绿光?熊哥便看不见。
若不是,这回家的日子未免挑得太凑巧了些...
还是说,神仙也有敏感期?
宿亦雪到底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反正明早可以悄悄跟着虎星河,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今天忙了整日,大晚上是歇息享受的时候。
瞧着时辰差不多,宿亦雪从灶间端出蒸好的糕点,又沏了壶茶,用个端盘一并端至外面,就着茶点看话本。
宿亦雪又咬一口糕点,身旁的虎星河看着馋,也取一块,入口瞳中骤亮,“这好好吃!阿雪,能教教我么?明早我想做些带路上吃。”
记起虎星河吓人的厨艺,宿亦雪一颤,怕他半路上被毒死,“你一时学不会,等往后得闲再说,明日还是我起身给你做罢。”
虎星河眸光一闪,嘻嘻一乐点头。
倒是正好,省得怕明天自己起不来,睡不安稳。宿亦雪吞下最后一口糕点,叮嘱虎星河记得喊她起床。
夜色渐深,近来天也凉了。
想着今夜轮到小白待寝,宿亦雪兴冲冲到后院薅来小白,赏了它半根肉条,便搂着它睡了。
小白暖乎乎的,活脱脱就是一巨大发热包。她睡得酣畅,一夜无梦,到自然醒。
睁开眼,天色蒙蒙亮。
宿亦雪起身出屋,却见隔壁房门早敞着。走至厨房,才瞧得虎星河已收拾齐整,锅里正煮着吃食,他大概是等早饭做好就要启程。
“阿雪,你起得真早。”虎星河挠挠头,微微一笑,“我念着时辰尚早,不愿叫醒你,便自个试着做早饭,眼下快做好了。你且瞧着,我感觉滋味不差。你快去洗漱,待会尝尝看。”
宿亦雪半信半疑,却是从了虎星河。洗漱回来,却见虎星河望着锅发怔,人彻底蔫了。
她凑近一瞧,本该是松软可口的糕饼扁扁一块,肉眼可见的硬实,似是数百张煎饼,压制而成。边上缺了一角,硬生生拽开的,进了虎星河的嘴。
“好难吃。”虎星河吨吨喝水,一时间不清楚是难吃还是难吃。
宿亦雪嘴角微抽,没法子,只得将虎星河赶出灶间,把那锅不明固体扔了,再洗几遍锅,重头做起一份。
虎星河像只做错事的大狗,垂眸走到堂外石凳上坐下,时不时朝厨房方向偷偷瞥一眼。
不多时,宿亦雪便做好了,除昨夜虎星河夸赞的糕点外,还有一沓葱油饼。
嗅得香气,虎星河趁热尝了一口,又尝一口...这与之前他做的糕点,简直是云泥之别!
备好吃的,虎星河还抽空将灶台收拾妥善,便要离去。
“我走了,阿雪。”虎星河站在食肆门口,回头看着宿亦雪,金瞳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知道了,路上小心。”
宿亦雪点点头,语气如常,说完作势要回屋补觉。
可等虎星河稍走远,宿亦雪立马转身,悄悄跟了上去。
但关门声惊醒了毛茸茸们,纷纷出窝缠她,耽搁片刻,险些跟丢虎星河。
好在确是跟上了,她倒要看看,虎星河到底是神是妖,反正不是人。
但,
似乎是她多虑了,虎星河的仙人身份貌似毋庸置疑...
宿亦雪一路尾随,虎星河应未察觉,始终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