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年秀色可餐的模样，陈笙叹口气，在刚做完饭的小餐板上摸出几张餐巾纸，递给他，又拿了电吹风。“差不多得了，擦擦吧。雨停了，就出去。”她实在太忙了，deadline马上要到了，编辑又发来了新的修改意见，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在这些事情的强压之下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这下意外的人变成了程乘。太不对劲了。他以为陈笙吃这套，毕竟陈笙给他的印象就是色中饿鬼，为了美丽的皮囊可以暂时放空脑子的女人。

毕竟当时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是那样潮湿、炙热、毫不掩饰。和她冷冰冰的外表太不像了。和她现在冷冰冰的行事作风也不像。他自认为对她窥视般的了解，似乎都不太全面。他突然想起来，认识她是因为他表哥。比她以为的第一次见面早多了。

陈笙，是他表哥谢罄的同学。尚还年幼的他在他表哥那里听了很多很多吐槽陈笙的话，甚至得知了陈笙的微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偷偷看她看了好多年。看她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研究生毕业，直到现在…她似乎以为，她的微博没有观众。其实不全是，他每次都特意开svip删掉痕迹来着。

在去年学术会议之前他俩也没见过，陈笙也不认识他，他就这样像一只阴暗的老鼠一样偷窥了表里不一的的陈笙这么多年。他通过经年的窥视满足自己莫名的窥视欲，一个陌生的女孩，痛苦的、开心的、疯狂的、不能为人言说的心事。通过这几年对她的留意，他认为陈笙这个人看似多情，却绝对冷漠。他庆幸自己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能够吸引到陈笙的注意。

他只是莫名地，想靠她近一点罢了。于是他起身，朝陈笙靠近。“姐啊，我后背够不着，你帮帮我呗。”

又来，陈笙心想。她抬头望他，他像乌云那般笼罩她，先映入眼帘的是……呃，年轻的，壮硕的肌肉。好漂亮，陈笙想着。她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了。

那些孤单又重新淹没她，她此刻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三百回合。末了，还是十分冷淡地说到：“咱俩之前就那次学术会议见过吧？我是看你研究做的不错，很有想法，又是一个学校的，才放你进来。姐们现在情况你也看了，如此穷酸的一个小出租屋，显然没钱给你骗，骗色的话我现在真的没这个兴趣。”

程乘终于收起了这冒犯的距离和冒犯的目光。

他重新坐回换鞋凳上。又将精致的眉眼耷拉下来，诚恳道：“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你一见如故罢了。”

他这垂头丧气的样子莫名使陈笙心情愉悦起来。她喜欢他破败的、失去希望的样子。她打开了衣柜，翻找起来。她找到一件压箱底的旧T恤，递给他，“这件衣服是XXL码，我带来X城就没穿过，你凑合吧，等雨小了，就回去吧。”

他还是低着头，他的头发毛茸茸的，陈笙差一点想摸上去，像摸一只小狗那样。当然她是目光只是顿了顿。将这件衣服递给他。他又扬起笑脸冲着陈笙笑。

漂亮的笑容，漂亮的小狗。她想。但是不听话。她某一部分心思又开始恶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