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穆的沉默是由于自身的痛苦,沈夏心的一路沉默则是因为她亲眼目睹着费穆的痛苦,她有时候会侧身看一下身边这个冷酷的人,她能感应到他内心是如何狂涛骇浪。
车子依然在去兰岛的静谧山林道中穿行,偶有秋叶飘下,又随突如其来的阵风卷着旋转上扬,不知何处。
这种大自然绝对的静谧感也许会让人有跳出现实的感觉。
费穆突然踩刹车,车子在剧烈的刹车声里戛然而止。
半晌,费穆缓缓用一种精疲力竭的嗓音说:说吧,你为了什么来费家。
沈夏心意外的转过脸,正面对着费穆,但依然语气平静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可能为了三十万年薪而来,更不可能为了三十万年薪今天还留在费家。
费穆语气轻松,但是他脸上的笑很牵强。
那我是为了什么呢?夏心问。
这就是我的问题。费穆声音突然冷酷起来:你如果想觊觎费太太的位子,以为经过昨天一晚你就有了资本,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是妄想。
费先生,你是不是脑子短路?昨晚你还好意思提,难道不是你在犯罪?
是,我在犯罪。你今天可以报警,把我抓起来,而你做了什么?你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我做丰盛的早餐,给安家那个蠢女人做美味的午餐,你接待客人,微笑应对一切,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吗,你到底在酝酿一场什么样的预谋?
我为了三十万。我还要说多少遍?我现在需要这钱。
费穆摇摇头冷笑说:你自己就足够三个亿。
三个亿?费先生你开什么玩笑。
费穆抽出一支烟,弹了弹烟身,并不点燃,只是不时用嘴边吹着说着:以你的条件,现在随便找一个亿万富豪根本不费吹灰。
未必吧,我现在不是连费太太都是非分之想吗?
费穆点点头,说:是的,这个你这辈子都别想,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生活费,你住在兰岛。
哈哈,费先生的意思是把我当成豢养的茶花女,施以金钱和时间,不时来欣赏和采摘,但休想我进入你家宅半步?
费穆深深闭眼,说。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好吧。成交。
沈夏心这句简短利落的回答真是让费穆一震,他是预料她的目的也不过如此,但当这变成真的,沈夏心这双澄澈眼睛望着他,坚定的说出他并不意外的话语时,费穆竟然觉得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沈夏心,这个连蒋乐水也认为绝对不是那种女人的女人,居然真的还是逃不出财富的欲望,这么的庸俗这么的低级!
费穆痛苦的叹了口气,说了声:好吧,成交,一年百万。
沈夏心接过这话直接否了:不,一千万。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在兰岛边造一座很不错的民宿,难道不需要这么多?而且现在就要,我要马上开工。
费穆拿出手机:喂,大李?你现在去银行给我转一千万的帐,嗯嗯,多跑几个。
好了,一切很快搞好,你马上就能有一千万。
等等,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能再碰我。
你!呵呵,呵呵,等等我没听错?你要了一千万,然后你还不允许碰你,我是供着你当财神吗?
费先生,一切自愿,如果你不愿意,我并不勉强,我回兰岛,再不去半山间,你用不着见我。
你这……真是……见了鬼了!好吧。
很快,兰岛海边的甜品店重新开业,品种不断翻新,在不远处的悬崖边一块地正在动工。
安婉儿对沈夏心的离开很生气,但费穆告诉她,沈夏心在半山间并不愉快,她更喜欢兰岛,婉儿也就没有多话了,只是偶尔会抱怨费穆小气,应该在她走前将薪水提高,怎么也要留住她的。
费穆开玩笑问,多高才算高。
婉儿这个不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女人,开动着她的思维想了想说,开一百万不行吗。
费穆笑道:呵呵,人家还真可能嫌一百万太少了。
安婉儿嘟嘴:那多少,难道给她开一千万吗?
费穆若有所思的回答:未必不会,也许她认为她值这个价值。
半山间的费府因为沈夏心到来的半年的一些改变,比如丰盛的早餐,中西搭配的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