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洛温蒂娜已经16岁了。
异体的成长年龄不同于人类,短短两年,洛温蒂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当初贝利雅并没有把她关在国家禁闭室里,而是带到了自己乡下的旧居。
乡村里没什么人,年轻一辈都想着摆脱这里,摆脱自己贫穷的过去。
洛温蒂娜在这里成长得还算顺利。最开始她还是无法控制身上的黑刺,可给贝利雅惹了不少麻烦。不过她实在是听话,贝利雅也就没怎么怪罪过她。
村里的老人们很喜欢洛温蒂娜这个小美人,或多或少都会照顾她们。即使看到她身上的刺也是震惊,随后露出心疼的表情。
有了大家的喜欢和帮助,野玫瑰越发活泼,喜欢在泥土里跟小虫子玩,喜欢给爷爷奶奶们种菜喂鹅,黑刺也随着年龄慢慢地变得可控。
“小刺猬,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贝利雅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野玫瑰身前,坐下来准备吃饭。
“没有。姐姐,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洛温蒂娜一提到这个话题就委委屈屈的,小黑刺慢慢长出来将她包住。
贝利雅看她的样子,心想:还真是个小刺猬。
“没关系。”她把筷子放在洛温蒂娜的手上,“这么多年了,我也该放下执念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贝利雅笑了笑。
自从她苏醒以后,贝利雅每天都会询问那晚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苏醒就会说有人要杀她?
她一度发狂,逼着野玫瑰回忆,给小家伙遭成了很多不好的应激反应。每当这时黑刺就会不受控制地长出来,刺伤贝利雅。
尽管这不是洛温蒂娜的本意,可那刺实实在在地插进了贝利雅的手臂。
洛温蒂娜觉得自己是怪物。她不明白,为什么整个村子只有她跟大家不一样,为什么姐姐总是逼着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每天要测各种各样的数据,吃各种各样的药物,她受不了了。
8岁,洛温蒂娜第一次将自己封闭。不吃东西,每天靠着贝利雅采来的露水吊着性命。她不愿说话,不愿让任何人靠近。在漆黑冰冷的屋子,静静地等待着贝利雅的抛弃。
一天、两天、十天……贝利雅还是一如既往地送着露水。野玫瑰终于撑不住了,她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不抛弃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救我…”眼前一片黑暗,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贝利雅的床上。她看着贝利雅给她细心地擦拭着身体,眼泪再次决堤。“对不起姐姐。”洛温蒂娜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明明是个小孩,却比大人还要隐忍。“我真的不记得了,姐姐,对于你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贝利雅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捂着嘴笑了笑,“谁说的?”她将野玫瑰扶起来喝了口水。“你可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怎么舍得抛弃你?”贝利雅眼睛一转,“那件事不着急,你总会想起来的,我不会逼你了。”
后来,贝利雅明白了养孩子要用爱,不能像工作一样。索性就把洛温蒂娜放养在村子里,今天去张爷爷家吃饭,明天上唐奶奶家睡觉,也算活得开心。
唯一不变的是每隔一段时间,贝利雅都会问问野玫瑰有没有想起什么。
她的野玫瑰16岁了,她也愿意放下执念了。
吃过饭,洛温蒂娜去帮唐奶奶摘柿子,身上的刺也总算有些用。
“孩子,谢谢你啊。”唐奶奶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愿意给奶奶帮忙!”洛温蒂娜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回到家已经10点了。
洛温蒂娜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刚要走到自己的房间,一阵冷风吹过,贝利雅的声音缓缓传来。“不是告诉你不要玩到这么晚吗?”“不是!那个唐奶奶非要让我陪她一起看电视,我是迫不得已才!”洛温蒂娜小嘴一嘟,委屈坏了。
贝利雅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件事。”贝利雅拉着她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她在172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我…对不起…”野玫瑰没想到,自己的黑刺竟然杀了人,她厌恶极了。
“我今天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忏悔,”贝利雅正身,“明天,我们要回去了。”
一周前贝利雅已经跟卡里打好了招呼。最开始对方是不愿意野玫瑰回来,可当贝利雅将她稳定的身体数据拿出来之后,卡里也就没什么能拒绝的了。
172研究所被卡里带领得很成功。当年未完成的异体,也都投入到了不同的岗位,有了不小的成就。
红烛也回来了。
听说是她走后的第二年,红烛才回到172。罗森丽很是激动,她对着红烛一阵嘘寒问暖,好不喜欢。对于丈夫的死亡,罗森丽在红烛面前轻描淡写,不求他回报,只要他扶持自己搞科研。
红烛听够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从那以后,罗森丽身边除了莉勒米,又多了个红烛。
贝利雅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领着洛温蒂娜回到了洛塔小镇上的房子。
“以后这个就是你的新家。”洛温蒂娜看着四周冷调的陈设,心想果然是姐姐的房子,跟姐姐一样冷!她想着,闭着眼点了点头。
将行李收拾一番后,贝利雅领着野玫瑰来到了172研究所的门前。
“哇!姐姐这里好酷!”洛温蒂娜看着眼前的建筑,激动地抓住了贝利雅的胳膊。
172的外观确实很酷。整体采用黑色,是很洋气的小楼。
一直在乡下待着的小刺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跟在姐姐后面不停地嘟囔。
“小刺猬,等下要在我的身边乖乖待着,不要乱跑,不要乱说话,听见了吗?”贝利雅揉了揉她的长发,小姑娘长得很快,已经和自己肩并肩了,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更高了。
“收到!”洛温蒂娜迫不及待地应下。
贝利雅带着野玫瑰进去了。
一路走来,往日的同事们看到她还是笑着打招呼,寒暄几句,就像她从来都没离开过。
这种感觉很奇怪,惹得贝利雅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