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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桃李时节雨 > 一步之遥(7)

一步之遥(7)(1 / 1)

 六

廖启明放下手中的报纸,愤愤皱眉,“现在记者吃的都是白饭吗?明明是军阀出手枪杀的案件,为什么要模糊成不法分子的恐怖袭击?”他的视线转向盯着前方发呆的庄晓梅,抚上她的手安慰道:“晓梅,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庄晓梅叹了口气摇头,“不,我只是还有点缓不过来......正看着戏呢,就突然冲进来开枪杀了钱先生。”“......是我的错。”廖启明自责道,“要是我答应陪你一起....”“不用啦,你的工作也很重要的,我知道......你也在默默保卫着祖国,对吗?”庄晓梅抬眼,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

男人听着,又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晓梅,我知你不喜欢这种局面...但是,昨天发生的事,也真实如今中国的现状。”他边说边起身。

“日本人打中国人,中国人却不能打日本人,还要帮着日本人打中国人,在这个世代想要独善其身......太难了。”“你的意思是...”廖启明转身对上她疑惑的表情,“不,我很感激你的体贴,晓梅...但是我们活在这个世道,就必须选择一条出路。”他俯下身,一错不错地与她对视,“选择一条,自己忠于的道路。”

“那晓梅,你心中的那条路,是什么样的呢?”

对上男人眼底的热烈,本应该入戏的庄晓梅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再也没了往日的平静,先行避开了视线,她咬着牙闭上眼,脑海里却开始闪回:

钱言源死前的满胸口的红色,躲在道具箱里小男孩的愤怒眼神,一年四季多散发着恶臭的狭窄地下室,女人倒在身前是温度一点点消散的尸体和镜中穿着一身樱花和服挥刀的自己......

......

“晓梅,晓梅?你...”“没事!我,我没事!”她大口喘着气,冷汗在额头密密麻麻,庄晓梅努力平复下情绪,“我没事了,就是触景生情,想起一些不大好的童年往事了。”

“往事?”廖启明递上一杯温水,替她顺背,“我听庄处长提起过,你小时候...是被绑架过?”“对...”庄晓梅接过喝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说着烂熟于心的答案,“被人贩子绑了三天三夜,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还发着高烧,被父亲救回来后,就直接被送到国外留学了。”

“对了,说是留学归来,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留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呢?”他柔声问道,庄晓梅眼底上过一抹不明的情绪,她抬头回答:“我啊...学的可是医学,可惜还没有学成就被叫回来,只习得了些许皮毛,至于留学地点嘛......”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日本。”

......

“长官,您真的认为廖启明是国民党吗?那上次他中枪的事...”“呵,你是他太太还是我是他太太?”庄晓梅放下茶杯反讥,对面人立马闭上了嘴。

“从家中的监听记录来看,他的确是有一定的□□倾向,不过从他所做的事情来看,他的确是一个普通的,最多算是立场不太坚定的国民党军官。”“那...是否需要下属派人去跟踪他?”“傻瓜!这个节骨眼上跟踪,不怕打草惊蛇吗?”下属低头称是。

庄晓梅用手指沾了点茶水,于杯口缓慢绕圈,慢悠悠地开口,“再说了,家主明明吩咐了廖启明的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置,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介入我的判断,又是何意啊?”“属下不敢!”对面人只得吧头压得再低一些。一时间,小小的茶室落针可闻。

“......呵呵,说到底,家主派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除掉可能威胁到他访华的隐患吗?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可都做了,而且下周家主就要来了,你现在怀疑我的忠诚?是不是太晚了些?”庄晓梅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悬在头上的锋利钢刀,一点一点减少的距离就像越攥越紧的心脏,一颗汗珠滑落,轻轻滴在了方木桌上。

“我今儿个刚约了小姐妹做了美甲,高兴...”庄晓梅的视线从鲜艳的指甲移向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出的下属,“就赏你个自尽的脸吧。”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茶室,待她走远,斑斑血迹便如腊月里争相开放的梅花,攀上了茶室的大门。

......

“灯塔同志,我们刚截获了日军的一封电报,日军长官藤井川即将于两日后抵达重庆。藤井此人狡诈多疑、杀人如麻,十分不好对付!”书店的密室,两道身影正在进行秘密对话,廖启明扫了眼墙上的资料,点点头,“我明白了,组织需要我做什么?”

接头人举着烛台走进,郑重道:“藤井川访华,到时一定会在日本租界发布欢迎会,组织需要你借助侦防科科长的身份与他接触,初步获得他的信任,以待下一个任务的发布。”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两人肃穆的面孔,廖启明接过烛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组织还有什么任务吗?”

接头人叹了口气,“唉,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随后递来一个新档案,“组织还需要你跟进一个日谍,代号‘樱花’。”

“组织认为,藤井川一到重庆,这个提早下放的日谍一定会尽早与他联系,组织需要你找出这个日谍......”接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凡事都要以你的生命健康为优先!灯塔同志,你的健康是我们组织无上的财富。”

廖启明读懂了接头人眼底的深意,只是笑着抬了抬手中的蜡烛,“我知道的,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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