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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险(1 / 2)

 “朕不管是什么症候!”康熙打断他,“朕只要太子安然无恙!若太子有半分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奴才……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太医叩首不已,连忙与同僚商议调整药方。

这次药煎得很快,康熙挥挥退了想要代劳的宫人,坐在床榻边,扶起昏沉的儿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那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烫得他心头发慌。

他接过宫人递来的、刚刚煎好的汤药,用银匙细细搅动,吹凉,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到胤礽唇边。药汁苦涩,昏睡中的胤礽下意识地抗拒,药汁顺着嘴角流下,被他极有耐心地用绢帕拭去,喂到药汁几近凉透也才喂进那么两三口。

这一夜,毓庆宫灯火通明。宫人内侍穿梭往来,脚步却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惊扰了榻上的太子,也怕触怒守在床边的皇上。

康熙目光沉沉地落在胤礽那张因高热而红晕遍布的脸上。

烛光摇曳,映照着这张年轻却写满疲惫与病痛的面容。康熙看着看着,竟有些出神。

他多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看保成了?竟然没发现,这孩子竟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赫舍里的轮廓——尤其是那眉骨的弧度,和紧闭的眼睑垂下时的线条。他此刻痛苦蹙眉的样子,像极了赫舍里去世那日,最后忍痛的神情。想起赫舍里,康熙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生保成那日。产房里的血气,浓得冲出了帘子。稳婆的声音发颤,太医跪了一地。她的手指冷得像玉,却死死回扣着他。

她最后那一眼,她看着嬷嬷怀中啼哭的保成,又看向他,那目光复杂极了——是交付,是恳求,是来不及说出口的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丝极淡、极温柔的歉然。仿佛在说:对不起啊,臣妾只能陪您走到这里了。幸好,幸好还有保成能陪着你……

赫舍里,当年你舍命换来的孩子,如今躺在朕眼前,因为朕的斥令而病倒。若你泉下有灵,会不会怨朕?

朕守得了这万里江山,却好像总守不住最想守住的人。康熙的目光缓缓描摹着儿子的眉眼,思绪飘远。

保成这性子,重情这点,像极了他。

康熙自认是重情之人,对祖母孝庄,对发妻赫舍里,对那些早年追随他的老臣,只要不是触及底线,也总是多几分宽容。

但是保成又不像他,他不会模糊了尊卑贵贱的界限,纵容奴才,造成“主不主,奴不奴”的局面。对索额图,更不该存着什么难以割舍的心理,让索额图敢蹬鼻子上脸,怂恿他行大事应该以非常手段,让其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还有那个凌普,能力平庸,贪欲不小,弹劾他的奏章也不是没有。可保成一直留着他在身边,未曾严厉处置。只会让朝臣觉得是太子驭下不严,昏聩无能。

康熙想到这,更觉得自己之前圈禁申饬这二人没有错处了。

康熙的眉头深深锁起。他看着怀中呼吸艰难的儿子,这个孩子,对身边的奴才太过仁懦,讲那些无谓的旧情,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可对兄弟们,却又太过疏离冷淡,不懂得笼络人心,以至于如今孤立无援;而对那些他厌恶、或者触怒他的人,手段却又近乎残暴,不知留有余地……

这样一个矛盾重重、爱憎极端、不懂权术平衡的儿子,将来……如何能驾驭这庞大的帝国?如何能面对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如何能镇得住底下这些虎视眈眈的兄弟?

这些关于江山社稷、关于储君能力的沉重忧虑,像巨石般压在康熙心头。然而,当榻上的胤礽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呼吸愈发困难,脸上因缺氧而泛起骇人的青紫色时,所有的权衡、所有的失望、所有的怒其不争,都在那一刻被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情感覆盖——恐惧。

那是生命可能消逝的恐惧。

康熙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胤礽滚烫而无力的手。这么多年来,他几次伺候在病床前,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祖母,送走了挚爱的两任妻子,难道如今,真的要让他亲手送走这个他倾注了无数心血、亲手抚养长大的嫡子吗?

“额……额娘……”一声微弱、含糊,却带着无尽委屈和依赖的呼唤,从胤礽干裂的唇间溢出。

这一声“额娘”,像一根最尖锐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康熙坚硬的心防。他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握着儿子的手,收得更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愧疚,如同冰水般漫上心头。

或许……是自己逼得太甚了?他一直以为,用皇子们作为磨刀石,能磨掉保成身上不该有的仁懦,是为了把他的性子磨得更稳、更坚韧。索额图太贪,也太急了,他的存在只会将太子引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剪除索额图,康熙从未犹豫。那是必要的,是为了保全太子,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

可是,是否也因为自己的手段过于酷烈,彻底寒了这孩子的的心?让他在这深宫之中,连最后一点可以依赖的暖意都感受不到,以至于郁结于心,最终酿成这场足以夺去性命的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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