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哈哈大笑:“哎呦喂,抄家灭门?可吓死你爹了。哈哈哈哈哈哈。”
徐占安脸色铁青,他何时受过这等气,脑子一热,疾步上前扇了掌柜一巴掌:“你他妈叫谁爹呢!”
“你爹喊你呢!敢在老子的地盘动手。”掌柜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瞬间暴怒,一把扭住徐占安的手腕,反手就是“啪啪啪”三个响亮的耳光!
徐占安立马哎哎哎痛呼出声,连忙呼救:“都愣着干什么,抄家伙,把这店给爷砸了!”
掌柜看到这群人真开始砸东西,吼声雷动:“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揍!打死这群想吃霸王餐的龟孙子!”
人数旗鼓相当,又都是血气男儿,谁怕谁啊!
霎时间,酒楼内桌倒椅翻,碗碟碎裂声、怒骂声、痛呼声响成一片! 温郡王府的随从略通拳脚,酒楼伙计仗着人多地利,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场面彻底失控。
幸好这个时候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不会伤及无辜,不过动静实在不小,连隔壁几家还有客人,就这样隔壁店的伙计还派了一个人跑过来打探。
有的甚至扒拉着刚被踹出战场的店小二打探消息:“诶,好兄弟,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要不要我喊人帮忙?”
店小二撸起裤腿,指着青肿了一大片的腿:“能没事吗!你看我这大腿!都被凳子抡青了!这群想吃霸王餐的孙子,还自称什么凉郡王要抄了我们全家呢!你要是真是我好兄弟,就给我喊人帮把手,打不死这群龟孙子!”
看热闹的伙计们纷纷抛下一句:“行行行,兄弟我这就去喊人。”
另一边,显亲王府派出的人正像无头苍蝇般在京城暗处搜寻。而李巡街,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散值,就被闻讯赶来的看热闹伙计堵个正着。
“诶。李大人您来得正好,同和居有人闹事呢!打得可凶了。”
“真他娘的晦气!老子都要换班散值了!”李巡街就想早点散值回家冲个凉水澡去,这大热天的没中暑都算他身子骨好,巡了一天街身上黏糊糊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巡街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同和居,迅速扫了一遍全场,啧,这家伙干的,个个衣衫不整脸上带彩的,明显是真打出火气来了。
李巡街火冒三丈,一把分开扭打在一起的掌柜和徐占安:“干嘛呢!都给老子住手!想吃牢饭是吧!”
掌柜如同见了救星,立刻喊道:“李大人!这群人吃白食还动手打人!您看看我这店被砸成什么样儿了!”
没想到徐占安还不依不饶,还想再给掌柜一脚,李巡街火气更大了:“干嘛呢干嘛呢!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们吃霸王餐还有理了?”
同和居的老板虽然是个外来的,但是很懂规矩,一站稳了跟脚就给他打了招呼,“茶水钱”也不少给,反观常喜这群人,一身酒气,他都嫌他们站得近了熏臭了他的衣服。
延寿刚刚被随从扶着,也挨了几下,徐占安被打得晕头转向,却还不忘抬出主子身份,色厉内荏地吼道:“放肆!我们爷是当今万岁的亲侄子,多罗温郡王!你们这群贱民敢殴打宗室,不怕诛你们九族吗!”
李巡街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打量被随从护在身后、醉得不省人事的延寿。只见那人虽衣衫狼狈,但面料依稀可见是上等苏绣,容貌……似乎真有几分宗室子弟的轮廓。
“你说你是王府的人,有何凭证?” 李巡街语气放缓,但依旧谨慎。若真是郡王,他可得罪不起。
徐占安顿时语塞,支吾道:“我们……今日……今日是微服,身上没带腰牌。”嗨,王爷经常出入赌坊,他们哪敢带上能被识别出来的东西,本来还有什么玉扳指、玉佩、玉扇和一身好衣裳的,就是掏空荷包后也上赌桌了。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和心虚,让李巡街立刻做出了判断——假货! 真正的王爷,就算微服,身边也绝不可能连个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更不会如此狼狈!
“没凭证?行啊!” 李巡街冷笑一声,心中大定,瞬间恢复了官威,“全部锁了!带回衙门!若真是王爷,我们统领自然认得!若是冒充皇亲,哼,等着掉脑袋吧!”
他大手一挥,手下兵丁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将挣扎咒骂的徐占安等人连同醉死的延寿,一并捆了个结实,在一众百姓的指指点点和酒楼的满地狼藉中,押往步军统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