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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爸，我先去忙厨房里的事了。” “嗯，你快去吧。”顾海成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 …… …… 顾云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傅家祖宅看望一下杨舒兰，虽然明知她不喜欢自己，但不管怎么说，她刚大病一场，礼节上还是应该去的。 为了不至于去了让杨舒兰感觉太糟心，去之前，她特意把傅一寒一起带上了。老太太虽然很威严，但对于这个可爱孙子，她却是十分宝贝的。 “妈咪，你别怕，一会儿奶奶要是说你不好听的话，我会帮你的。”去祖宅的路上，小家伙见她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于是抓着她的手安慰道。 哎哟，这小家伙还真是遗传了他爸啊，小小年纪，竟然就这么会察颜观色了。 顾云憬不得不感慨傅斯年基因的强大。 她伸手，捏了捏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蛋：“我带你来，是想让你哄奶奶开心的，不要刻意帮我说话，知道吗？” 她之所以带他，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倒真没有想过让孩子帮她。 “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会罩着妈咪的！”小家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摸摸她的头，然后拍着胸脯保证。 看着孩子的表情，顾云憬哭笑不得。 很快，车便开到了傅家祖宅。 杨舒兰一听自己的乖孙子来了，自然很爽快地就叫人放行了。 “奶奶！”一下车，小家伙便飞跑着，扑进杨舒兰的怀里。 “哎，我的乖孙子！”杨舒兰一把搂住孩子，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视线越过他，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她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你怎么又来了？” “伯母您好！”顾云憬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郁金香，“我听说您喜欢郁金香，希望您喜欢。” 杨舒兰只是瞥了一眼，随即向一旁的佣人说道：“把花拿到房里去。” “是，老夫人。”佣人应了一声，从顾云憬手里接过花。 “进来吧。”不冷不热地对着顾云慢说了一句，杨舒兰便抱着孙子率先进了屋子。 情况倒是比她想象的要乐观一些。 顾云憬紧随其后，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小林，你去我屋里把我最新给一寒买的玩具拿出来。”把孙子抱进客厅，杨舒兰又向一旁的佣人说道。 “是。”小林应了一声，将一件超大乐高搬出来。 “一寒，这是奶奶送给你的，喜欢吗？”杨舒兰像献宝似的，将玩具拿到孩子面前。 “喜欢！”小家伙使劲点了点头，“妈咪，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她不会拼，奶奶跟你一起玩，好不好？”顾云憬正想说可以，却被杨舒兰直接帮她拒绝了。 顾云憬坐在一旁，有些讪讪。 杨舒兰对她的厌恶，明眼人都一眼能看出来。 “可是一寒觉得这么大一个玩具，得人多才好玩，我想让奶奶和妈咪一起陪。”小家伙假装听不懂，天真地抬起头，看着奶奶说道。 “那一寒，如果我让你在我和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跟你玩，你选谁？”杨舒兰向孩子抛出了一个世纪难题。 这就好比妻子问老公，如果她跟他的母亲同时掉进了河里，他会先救谁一样，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伤另外一个人的心。 小家伙看看奶奶，再看看妈咪，接着，他突然毫无征兆地闭上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我爱奶奶，但也爱妈咪，奶奶为什么只让一寒选一个？一寒选不出来。”小家伙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见孙子这样，杨舒兰哪还有半点脾气，抱着他又是哄又是道歉：“对不起，都怪奶奶不好，让一寒为难了。” “奶奶，一寒真的好喜欢妈咪，奶奶也喜欢妈咪，好不好？”小家伙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乞求。 “好好，奶奶也喜欢妈咪，宝贝不要再哭了。”杨舒兰没办法，只得先这样回答。 “大人可不能骗小孩子的哦，拉勾勾！”小家伙说着，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然后伸出右手尾指。 “这……”杨舒兰看着孙子那个稚嫩的小手，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拉了下勾。 直到盖好章，小家伙才终于破啼为笑。 他撇过头，趁着奶奶不注意，朝顾云憬狡黠一笑。 这孩子，世界真是欠他一座奥斯年最佳表演奖啊！ 接收到小家伙朝自己投过来的那一记胜利的眼神，顾云憬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事实证明，她带傅一寒来确实是明智的，至少，杨舒兰的心情不至于太差。 等孩子去上洗手间了，杨舒兰才收起笑脸，冷冷地看着顾云憬的方向：“如果你天真地以为把一寒带过来帮你说好话，我就会接受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伯母，我承认，我带一寒来，是有我的私心，但我绝不是想把他带来当我的说客的，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的话，我想您也不可能会这么反对我跟斯年的事情了。”顾云憬也很坦诚她的内心想法。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杨舒兰始终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威严样子，“我很感激你上次救了我，但我不会因此而对你有任何改观，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会承认你的！” “我知道让您接受这个事实很困难，不过我不会放弃的。”顾云憬回道。 “所以你这是特意跑到我这里来，告诉我你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吗？”杨舒兰把她的话理解成一种示威。 “当然不是，”顾云憬摇头，“我只是想让您认可我，虽然我在您眼里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我爱您儿子的心是真诚的。” “真诚？”杨舒兰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你的所谓真诚，有可能会给斯年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您的顾虑我很明白，也能理解，不过既然他选择勇敢，那我愿意为他赌上我的一切。”顾云憬回道。 “这些话说得倒是很动听，”杨舒兰根本就不相信她会有这样的勇气，“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们都太一帆风顺了，真正到了我说的那天，你就不会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了太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鸳鸯了，当初那一对对也是一副情比金坚的架式，却最终没有抵得过现实的摧残。 “老夫人，为什么您就不相信，我不会像您说的那样呢？”顾云憬很想改变自己在她心里的成见，她不想傅斯年夹在中间为难。 “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过往被好事之徒全都扒出来，我先不说斯年会经历什么，单就说你，你觉得那是你能承受得住的？”杨舒兰想让她知难而退。 “只要斯年不觉得有什么，我就没什么好怕的。”略思考了一秒，顾云憬回道。 只要有傅斯年在她身边，再大的挫折和困难，她都有勇气和决心去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