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时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颜屿对她说:“想见你。”
她没有扭捏作态,反而开心地回道:“我也想见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很好奇,拉着颜屿问:“然后呢,这样就完了吗,后面不应该是表白吗?”
颜屿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她不甘心,连番上阵威逼和利诱。
终于,颜屿在她醒来前说出了四个字——
“不能表白。”
靠,什么破梦啊。
元时亦苏醒时连眉头都是紧皱的。
昨夜,纵使她有猜想到颜屿会回答什么,可当他清晰地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时,她耳侧还是响起了震天般的鼓声。
不像梦里那般勇敢,她很没用地吐出一个小小的“哦”,关上了门。
她忽然理解了她曾经饰演过的几位女主,为何在男主表完心意后,她们会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不说话,甚至是眼神回避。
那时她只知要按剧本上所描写的那般去演,心里却想的是,有好感的人向自己表达爱慕,不应该上头或者下头吗,只是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后者,前者,从未体会过。
她想,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她一定会大方地给他回应。
但事实上她错了。
她不仅不够大方,还非常小气。
小气到就回他一个字。
小气到匆匆关上门。
小气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塞不下,什么都无法去想。
后劲裹着热意泛上脸颊,这杯温吞的陈酿烧得她耳根子都在发烫。
她的回应实在太差劲了。
埋在抱枕里的脑袋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濡着薄薄潮气,她是不是该重新跟他说一次。
而她整整纠结完一天,都没有在片场见到颜屿的身影。
微信记录还停留在昨日的【不用】二字上,输入框内删删减减,终究没能打出一条完整的消息。
算了。
还是让路芙去侧面打听下吧。
半小时后,元时亦下戏,她回到房车内休息。
“姐,听陆齐的意思是,颜总这几天会很忙。”
忙?
喝水的动作顿住,原来是公事缠身,难怪他那晚没休息好。
想到这,元时亦脸上的小扇子扑了扑,该不会昨天去海边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吧。
确实是挤出来的,但不全因为公事。
他在准备一件很重要的礼物。
房门敲响,陆齐询问完事情回来。
“颜总,确定过了,岫围镇是有庆祝乞巧节的习俗。七夕当天镇子上会举办一些游玩活动,晚九点的烟花表演大约持续半小时。”
“好。”颜屿目不转睛地忙活着手里的东西,随即,他举起刚做好的一枝,“这像玫瑰吗?”
陆齐尴尬地咳了两声,“好像还差了点精髓……”
颜屿头疼地扶住额,自那年学会做光栅徽章后,他自认为也算是个有点天赋的手艺人了,可没想到这手工玫瑰竟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
“老板,要不咱就买真花呢?”
“镇上气候好,什么花都长得漂亮。要实在不满意,我现在去订,还有一周呢,沪城那边空运过来一天不到,完全来得及。”
“真花是好,但她不一定适合。”
元时亦的确不适合。
早年间粉丝们线下送来礼后,她发过一条微博。
元时亦10E:宝宝们以后可以不用送花花了哈,有手写信我就很开心啦~不要破费[比心]
她的粉丝们知道她不收贵重礼物,所以经常会有可爱的女宝给她准备鲜花,头一两次还好,时间长了,收到的花多了,她扔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专门找个地方储藏起来,直至凋敝。
她对气味敏感,大片的、味重的花朵更为明显。虽然很多鲜花并不带香,可大部分花店都会为了色香俱全而搭配些带香的枝朵,亦或是喷洒上增香的露水,而这对她来说,只会更加难受。
颜屿重新拆开一包材料,对刚才的失败品做出一点调整,开始继续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