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座位还是上学期的，因为没换教室。刚下早读，平日倒头就睡的人今天异常的兴奋。迟清嘉坐在自己那个腿都伸不直的宝座，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换座位啊？”

“下周回来。听他们说可以自己选同桌。”张小可回答到。

迟清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书，垒太高了，有点乱。张小可喝完牛奶扔到两人自制的垃圾箱里，问迟清嘉：“我俩接着坐同桌行不？”

“也行，你闺蜜不是转班过来了吗？不和她坐？”

张小可叹了口气：“她一个月在学校都不一定待的满十天。走读，不上晚修，过了早读才来，buff叠满。”

迟清嘉想了想回答到：“你要不回去问问她，中午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万一人家发奋图强了呢？”张小可的头挨上迟清嘉的肩膀：“唉，最近有点烦。还是你好，爱你。”

迟清嘉推开她的脑袋，假装伤心：“既然我是备胎，那也没必要了。分手吧，张小可。牛奶箱判给我。”张小可笑嘻嘻的又把脑袋凑上来：“爱你爱你，同桌嘴一个。”迟清嘉反手挡住：“别，刚吃完早餐，我不想吐。”

预备铃响了，迟清嘉看了眼黑板上写的课表。

第一节——数学。

秃顶的数学老师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人醒着，开心了一瞬。到正式上课后五分钟，底下学生要么睡着了，要么半睡半醒。完全清醒没几个，但总归还是有人回答的。一堂课下来，把精力充沛的老教师上成打着哈欠走出的困老头。

跑完操回来，又上了四节课，终于到了高二吃饭的时间点。张小可抓起饭卡就往外冲，迟清嘉紧随其后，并对着跑到楼梯拐角处的张小可大喊：“二楼，你冲！我买完水上去找你！”张小可的声音从逐渐嘈杂的人群中传来：“我要柠檬茶！”

饭堂人很多，怎么形容呢，活像丧尸围城。迟清嘉买完水挤出去，出了一身的汗。抬手看表，拿着两瓶冰饮料又跑了起来。

上到二楼。仿佛看到朝廷终于发了赈灾粮的场景。迟清嘉在人群中穿梭，张小可儿也在四处张望着找她。看到她，张小可对着她挥了挥手：“这儿！老迟！”迟清嘉避着打好饭的，挤开在排队的，终于和张小可顺利会师。

“我靠我都跑这么快了，高三的还没打完。阿姨能不能快一点啊。”张小可抱怨道。

迟清嘉把买来的冰柠檬茶递给她，安慰道：“没事，等我们高三了就好了。”

买完饭找座，这么大个饭堂愣是找不出一个座位。

“要不咱俩站着吃？”张小可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又塞了口米饭。

“拼桌？”迟清嘉指着那边一个人吃饭。

“万一人家在等人呢？”

“没，我观察过了，从我们打完饭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去找她。”

“那走。”

走进才发现，那位一个人占一张桌的人是李今朝。

迟清嘉开口询问：“你一个人吃?”

李今朝看着她，点点头。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开口讲话：“对，你们要拼桌？”

张小可把餐盘放到了桌上，盆底下实在是太烫了。

“可以吗？”迟清嘉也放下了餐盘，只不过是一个边挨着。“坐呗。”

张小可和迟清嘉向李今朝道了谢，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食堂环境嘈杂，正常音量讲话都不太听的清楚，只能听点字音。有时候听一句还要话连蒙带猜。

李今朝看着对面两个看起来像窃窃私语，可实际上每一句话都能听见好几个清晰的字时——有些怀疑她们的听力。

迟清嘉问坐在对面的李今朝：“你一直都一个人吃饭？”李今朝没听清，皱了皱眉。迟清嘉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冒犯到了她，摆了摆手说：“没事，吃完饭再说。”

张小可和迟清嘉对视一眼，赶紧扒饭。李今朝看着自己吃完了的不锈钢餐盘，选择了等。

张小可去小卖部买纸巾，迟清嘉和李今朝在外面的大榕树下等她。

李今朝想起来迟清嘉在吃饭的时候和她说了句话，问道：“你刚刚在食堂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啊？你没听清啊？我还以为你……”迟清嘉声音小了。李今朝一脸疑惑反问：“以为什么？所以你问的啥啊？”

“我问的是你一直一个人吃饭吗？我以为你生气了。”李今朝眨眨眼回答到：“偶尔一个人吃。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