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能!”父亲的第一反应是否认,血压飙升,“她才多大!还在上学!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那些症状,那个体型…老袁,十有八九…”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愤怒、震惊、心疼、失望…种种情绪冲击着这位一向沉稳的高管。这位历经商海风浪、总是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也瞬间晃了晃,扶住了门框才站稳。
【袁袁视角 - 面对】
面对父母震惊、心痛、难以置信的目光,袁袁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眼泪汹涌而出,她蜷缩起来,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承认:“四…四个月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母亲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父亲猛地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额头上青筋暴起。
“是谁的?”父亲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是不是在美国认识的?哪个混蛋?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袁袁只是哭,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能怎么说?说是一次意外?说对方可能根本不在乎?说他们甚至算不上男女朋友?
“你说啊!”父亲急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 “老袁你冷静点!”母亲抱住颤抖的女儿,心疼又无奈,“袁袁,别怕,告诉爸爸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你最亲的人,我们会帮你。”
在父母夹杂着愤怒、心疼和逼问的攻势下,袁袁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叶…叶贻方…”
“叶贻方?”父母同时愣住了。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他是谁?哪里的?多大?做什么的?”父亲立刻追问,大脑飞速运转,搜索着一切可能的信息。
袁袁只能提供有限的信息:“MIT…的研究员…中国人…”
MIT?这个身份让愤怒中的父母都怔了一下。他们想象中的“混账小子”,可能是同龄的留学生,可能是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高知身份?
但此刻的父母,根本无法冷静分析“自愿”背后的复杂情感。他们看到的只有结果:他们精心培养、单纯善良的女儿,在异国他乡,被一个男人弄大了肚子,如今对方可能还毫不知情,而女儿却要独自承担所有后果!
“联系他!”父亲斩钉截铁地说,拿出自己的手机,“立刻!马上!我必须知道他想怎么解决!他必须负责!”
“不!不要!”袁袁惊恐地抓住父亲的手臂,“爸!别找他!他不知道…他可能根本不想…”
“不想?!”父亲彻底被激怒了,“由得他想不想吗?!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负责!”
一场激烈的家庭风暴,围绕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在这个星沙的夏日傍晚,猛烈地爆发了。
【叶贻方视角 - 几小时后】
波士顿正是凌晨。叶贻方刚结束一个复杂的演算,准备休息。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来自中国的号码。他微微皱眉,但还是接了:“Hello?”
电话那头,是一个压抑着极度愤怒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字句冰冷如铁:“是叶贻方吗?我是袁袁的父亲。”
叶贻方愣住了。袁袁的父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升起。
“袁袁怀孕了,四个月。她说孩子是你的。”袁父的声音没有任何迂回,直接投下了这颗重磅炸弹,“我需要你,以及你的父母,给我们家一个交代。立刻。”
叶贻方握着手机,站在寂静的公寓里,窗外是城市的灯火。他一向高速运转、处理一切复杂公式都游刃有余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漫长的空白。
怀孕?四个月?他的?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任何数学难题。那个安静瘦弱、总是带着点怯生生目光的女孩……那次意外之后,他们再无交集。他从未想过……
电话那头的沉默似乎激怒了袁父,声音更加冷厉:“叶贻方,你在听吗?说话!”
叶贻方猛地回过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有些发干:“……我在听。您……确定吗?”
“确定!她亲口承认的!”袁父的怒火几乎要透过听筒烧过来,“我给你一天时间,通知你的父母。明天这个时间,我要听到你们的答复!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电话被猛地挂断。
嘟嘟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叶贻方缓缓放下手机,依旧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彻底的茫然和……一丝无措。
未来,如同一片汹涌的、未知的海域,向他们所有人扑面而来。